李莲花终于收回视线,淡淡道:“不进去了。”
荷花点点头,没再多问。
两人转身离开时,荷花又回头看了一眼四顾门。
恢宏的建筑依旧矗立,可里面的人,却早已人心涣散。
她忽然觉得有些讽刺。
——原来所谓的“家”,也不过如此。
两人没有踏入四顾门,而是悄然绕至后山,翻墙进入一处偏僻的院落。
荷花站在院中,看着李莲花推开一扇房门。
他走到书案前,指尖轻轻抚过桌面的尘埃,忽然在砚台下摸到一封信,手指微微颤抖,缓缓拆开信笺。
只看了几行,他的眼眶便红了。
荷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她没有凑过去看信的内容,也没有出声询问。
她只是好奇打量四周,这个地方她完全没有熟悉的感觉,想来没失忆前她没来过这里。
收回视线,荷花望向李莲花,看着他死死攥着信纸,指节泛白。
看着他咬着牙,眼泪却无声地滚落。
看着他最终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荷花依旧没有说话。
她不懂信中写了什么,也不懂他为何如此悲痛。
但她知道——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于是她只是站在原地,青纱衣袂被风吹起,发间素花轻颤,如一抹安静的影子,守着他,陪着他,直到他宣泄完所有的情绪。
夕阳西沉,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
李莲花终于平静下来,缓缓站起身,将信小心折好,收入怀中。
荷花这才开口,语气平静如常:“饿了吗?我去找点吃的。”
李莲花望着她,忽然笑了。
这一次,是真的笑了。
“好。”他轻声道。
荷花点点头,转身走向院外,背影清冷而挺拔,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撼动她半分。
李莲花望着她的背影,眼底终于浮现一丝暖意。
暮色渐沉,驴车缓缓行驶在城外的山道上。
李荷花坐在车辕上,手里握着缰绳,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清冷的轮廓。
李莲花靠在车内的草堆上,闭目养神。他的脸色比平日更加苍白,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荷花回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微蹙——他今日格外安静。
“哥哥?”她轻声唤道。
李莲花没有回应。
荷花心头一跳,立刻勒住缰绳,翻身跃入车内。
“李莲花!”
她伸手探向他的脉搏,指尖刚触及他的手腕,便感受到一股紊乱而微弱的内息——碧茶之毒彻底爆发了!
李莲花的身体微微颤抖,唇边溢出一丝黑血,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机,连体温都在迅速流失。
荷花瞳孔微缩,指尖下意识地扣住他的脉门,内力源源不断地灌入他的经脉。
可她的内力虽精纯,却无法化解毒素,只能勉强延缓毒发的速度。
“撑住……”她低声道,声音冷静得不像是在面对生死危机。
可李莲花的状况仍在恶化。
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指尖泛起青黑色,毒素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至心脉。
荷花眸色一沉,迅速环顾四周——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无处求援。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
——一定有办法。
就在此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弥陀佛。”
荷花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着灰色僧袍的老和尚不知何时已站在驴车旁。他面容慈祥,眉目间透着悲悯,手中持着一串佛珠,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荷花眼神一凛,本能地戒备起来。
“姑娘不必紧张。”和尚微微一笑,“贫僧无了,途经此地,见这位施主命悬一线,特来相助。”
荷花盯着他,没有立刻相信,但李莲花的状况已容不得她犹豫。
“你能救他?”她直截了当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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