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彼丘愕然,就连李相夷都不禁抬眸望向她,眼中困惑。
李相思淡淡道:“哥哥,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不死,下次还会背叛你。你可不会每次都那么好运。”
李相夷微微一怔,随即苦笑:“你恢复记忆了?”
李相思摇头:“没有。”她顿了顿,眸色微深,“若我恢复记忆,我觉得我能帮你解毒。”
李相夷轻叹:“碧茶之毒不是那么轻易解的。”
李相思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她的直觉告诉她——若她恢复记忆,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难得住她。
云彼丘跪在地上,面色惨白,忽然再次拾起匕首,决然道:“门主,属下无颜苟活!”
李相夷抬手阻止:“算了。”
李相思眉头一蹙:“怎么能算了?”她冷冷扫了云彼丘一眼,“要不拿他引出那个角丽谯,角丽谯和他总得死一个,不然我们兄妹难说哪一天就被这个云彼丘害了讨角丽谯欢心。”
云彼丘浑身一颤,无地自容。
李相夷无奈地看了李相思一眼:“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个小丫头杀性那么大。”
李相思轻哼一声,对李相夷过分的重情重义感到无奈。
她不再多言,只是转身望向远处夜色,眸中冷意未消。
——云彼丘该死,角丽谯更该死。
可惜……李相夷保下云彼丘,只能以后找机会了。
午后的阳光明媚,透过院中老树的枝叶,斑驳地洒落在石桌上。李相思托着腮,看着李相夷慢条斯理地喝药,忽然轻叹一声:“哥哥,还是当李相夷好,不缺钱。”
李相夷抬眸,见她一脸认真,不由浅笑,却未答话。
——既然她想做李相思,那便成全她吧。
临终之际,能让她得偿所愿,也算是不负她这一路同生共死的深情厚谊。
他放下药碗,瓷底轻叩石桌,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要好好练剑。”他叮嘱道。
李相思懒懒地“嗯”了一声,指尖轻敲桌面,漫不经心道:“我知道的,就是这四顾门没一个能打的,有点扫兴。”
李相夷苦笑。
——若他没中毒,定然要挫一挫她的锐气。
思索片刻,他站起身:“跟我来。”
李相思挑眉,起身跟上。
屋内光线微暗,李相夷从柜中取出一柄长剑,剑鞘古朴,纹路如流云。他转身,将剑递给李相思:“这把青芜剑,送给你。”
李相思接过,拔剑出鞘——
剑身如霜,寒光凛冽,刃口薄如蝉翼,剑脊流畅如水,锋芒内敛却暗藏锐意。
“好剑。”她指尖轻抚剑身,眼中难得浮现一丝满意。
李相夷看着她,忽然道:“等我死了,你想离开就离开吧。”
——他其实很清楚,她并不喜欢四顾门,只是因为他才留下来。
李相思抬眸,眼神陡然冷了下来:“你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她收剑入鞘,语气不容置疑,“你不会死的,因为我不允许。”
李相夷失笑:“荷花,你变了,太霸道了。”
李相思轻哼一声:“现在你是李相夷,我自然是李相思。”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李相思这个名字也很一般,但比荷花好一点。”
李相夷看着她一脸嫌弃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身上,青纱长裙泛着柔和的光晕,发间金钗与珠饰熠熠生辉,衬得她整个人如画中仙,清冷又明艳。
她本该如此耀眼。
而非困在这四顾门中,陪他等死。
李相思似有所觉,忽然抬眸看他:“又在想什么?”
李相夷摇头:“没什么。”
她眯了眯眼,显然不信,却也没再追问,只是将青芜剑系在腰间,转身朝外走去:“我去练剑。”
李相夷望着她的背影,唇角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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