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年不见,”顾琉璃看出他已经元婴期,露出欣慰的笑意,“你倒是进步不小。”
韩立心头一跳,总觉得师尊眼神有些幽深晦涩。
可顾琉璃已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
“有空,来玲珑山见我。”
黑色巨石堆砌的风城堡在云层中穿行,夕阳余晖将云海染成金红色。
王蝉牵着顾琉璃的手,站在城堡露台上,小心翼翼试探:“阿璃,你徒弟回来了。”
顾琉璃望着远方,神色淡然:“嗯,我看到了。”
“他……”王蝉欲言又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掌心,“都元婴了。”
一旁的王熙见到藏不住心思还别扭的父亲,心中暗自叹息后,轻笑开口道:“那个韩立就是娘亲的伪灵根徒弟?能在两百年内结婴,确实厉害。”
听到儿子夸赞韩立,王蝉瞪了他一眼。
王熙无奈,又补充道:“不过再厉害也是娘亲教出来的,娘亲真有眼光。”
顾琉璃看着父子二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唇角微扬。
王蝉握紧她的手:“你见他……是有什么打算?”
“打算把他留在掩月宗。”顾琉璃淡淡道,“他如今元婴期,也该为宗门出力了。”
王蝉若有所思地点头,只要不是带在身边,如今的他已非当年那个意气用事的少主,自然不会揪着旧怨不放。更何况……
他偷偷看了眼身旁的道侣,心中暗自打气
——为了能与她长相厮守,他得加倍努力修炼才行。
玲珑山,琉璃殿。
茶香袅袅,南宫婉捧着茶盏,指尖微微发颤。
“韩立……回来了?”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顾琉璃(实则是顾琉璃其中一个分身)点头:“嗯,活得好好的。”
“他……没事?”
“他能有什么事?”顾琉璃抿了口茶,“初次见时,我便知他会有大造化。”
南宫婉垂眸,茶汤映出她恍惚的神情:“大造化啊……”
能让顾琉璃评价有大造化,那么自己与他……也不算太委屈,南宫婉如是想。
顾琉璃瞥她一眼:“我让他来玲珑山见我,你若有心,就抓紧机会把他留下。”
“怎么留?”南宫婉压下心慌,苦笑,“那木头……视我为洪水猛兽。”
“睡服他。”顾琉璃语气平静,仿佛在讨论今日天气,“怕什么?”
南宫婉耳根瞬间通红:“这……不妥吧?他喊我师叔。”
“错了。”顾琉璃放下茶盏,“他是琉璃老祖的徒弟,辈分已与你平级。”
她看向南宫婉,眸光深邃:“你确定要放他离开?心魔不除,你的修为……”
南宫婉指尖一颤,茶盏“叮”地一声轻响。
良久,她起身行礼,若有所思地离去。
数日后,玲珑山。
韩立伫立在山门外,望着云雾缭绕的琉璃殿,踌躇许久,终是抬步踏入。
殿内茶香袅袅,顾琉璃正在煮茶,见他进来,抬眸一笑:“来了?”
“师尊。”韩立恭敬行礼,看着两百年未见还如初见一般的顾琉璃,微微一怔。
“坐。”顾琉璃示意。
韩立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失落。
茶盏轻推,雾气氤氲。
“怎么,”顾琉璃抬眸,“回宗门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韩立指尖微顿。
他不知如何解释血色禁地那一夜,更不知该不该提王蝉当年的追杀。最终只是低声道:“弟子……有些事想请教师尊。”
顾琉璃轻笑:"说。"
“师尊的道侣……王蝉,”韩立斟酌着词句,“他是不是对我有误解?”
“嗯。”顾琉璃点头,“当年追杀你,是他不对。”
“我保证,”她抬眸,眼中带着罕见的认真,“他不会再对你出手。”
韩立郑重行礼:“弟子明白。”
他一向谨慎识时务,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更何况……
“他追杀我……”韩立犹豫片刻,“是因为什么?”
顾琉璃唇角轻扬,自是不会将更深层的真相和盘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