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练,映照江心孤舟。
花楹独立船头,月白广袖随风轻扬,发间银饰在夜色中泛着清冷微光。她手中玉笛轻转,目光掠过漆黑江面——三里外,权力帮与朱大天王麾下战船正轰然相撞,火光冲天而起。
“家主,前方水道已封。”侍女低声禀报。
“绕行。”她语气淡漠,“我们不是来看戏的。”
就在舟船转向之际,一道身影突然从燃烧的楼船跃下,浑身是血地抓住一块浮木,艰难地向黑暗处划去。
花楹眸光一凝——那人腰间系着的,正是东海三十六岛特制的求救焰火。
玉笛轻点,小舟如箭离弦。
当她将那个奄奄一息的中年人救上船时,权力帮与朱大天王麾下同时发现了异动。数艘快艇破浪而来,却在靠近她十丈外诡异地打起转来——仿佛被无形的漩涡困住。
“海外花楹,路过此地。”她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人,我带走了。”
三日后的黄昏,权力帮总坛。
李沉舟负手立于窗前,听着属下的汇报,指节轻轻敲击窗棂。
“所以,你们连她一招都没接住?”
堂下单膝跪地的紫衣老者汗如雨下:“属下无能…那女子的身法如鬼似魅,内力更是古怪。明明看似轻飘飘一掌,却仿佛被惊涛骇浪击中。”
“惊涛骇浪…”李沉舟转身,白发如雪衬得俊美面容愈发凛冽,“查清楚她落脚处了?”
“城南,听涛小筑。”
他微微颔首:“备帖,明日我亲自拜访。”
听涛小筑临水而建,花楹正在院中调配解药。那名被她救下的证人躺在竹榻上,胸口微微起伏。
“权力帮李沉舟,特来拜会花宗师。”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院中每个角落,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花楹头也不抬:“门未锁。”
李沉舟推门而入时,正见她指尖轻点,将一滴湛蓝药液滴入伤者口中。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他不是权倾天下的帮主,而是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李帮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她终于抬眼,眸光清冷如星。
“花宗师带走了我权力帮的要犯。”李沉舟语气平静,“此人关系前线将士冬衣补给被劫一案,还请行个方便。”
花楹轻笑:“巧了,此人也是我要找的人。那批‘商船’劫掠我海外子民时,他就在现场。”
二人目光在空中相遇,一时间院中气息凝滞。
突然,竹榻上的证人剧烈抽搐起来,面色瞬间转为青黑。
“灭口?”花楹眸光一冷,玉指连点他胸前大穴,同时一枚银针扎入他眉心。
李沉舟上前一步:“他中了‘碧落黄泉’?”
“李帮主好眼力。”花楹手下不停,银针飞舞,“此毒出自苗疆,三个时辰内无解必死。”
“巧了,我这里正好有解药。”李沉舟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
花楹却看也不看:“不必。海外医术,自有解法。”
她玉笛轻抵唇边,一缕清音流淌而出。随着笛声起伏,伤者面上的青黑竟渐渐褪去。
李沉舟眼底闪过一丝惊异——这女子不仅武功自成一家,医毒之术更是深不可测。
证人醒来时,看到床前并肩而立的两人,吓得浑身发抖。
“说吧。”花楹收起玉笛,“那批海盗的幕后主使,是谁?”
“是、是朱大天王的人!但他们上面还有人…每次交接货物,都有一个白发男子…”
李沉舟眼神一厉:“你看清楚了?”
“清、清楚!那白发和您…”证人突然噤声,面色惨白。
花楹却笑了:“有趣。有人假借李帮主之名,行海盗勾当。”
李沉舟沉默片刻:“若我说此事与我无关,花宗师信么?”
“我信。”花楹转身面对他,“因为你若要做,绝不会留下活口。”
四目相对,李沉舟在她眼中看到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傲然与决断。
“既然如此…”他缓缓开口,“不如联手?”
花楹挑眉:“理由?”
“你寻你的仇,我清我的名。”李沉舟目光锐利,“更重要的是,有人在利用我们的争斗,渔翁得利。”
花楹沉思片刻,玉笛在指尖转了个圈:“可以。但有一条——海外之人,不守中原规矩。”
“正好。”李沉舟唇角微扬,“权力帮,就是规矩。”
七日后,汴京最大的暗庄拍卖会上,李沉舟与花楹并肩而入。
当那批赃物——东海三十六岛的珍珠珊瑚被抬上展台时,花楹身影如鬼魅般掠过会场。
惊呼声中,她已回到原位,手中多了一本账册。
“朱大天王不过是个幌子。”她将账册抛给李沉舟,“真正的主谋,是户部侍郎,赵谨言。”
李沉舟翻看账册,面色渐冷:“贪墨军饷,勾结海盗…好一个朝廷命官。”
“现在,李帮主准备如何?”花楹挑眉看他。
李沉舟合上账册,眼中闪过凛冽寒光: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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