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之夜,绝峰之巅的寝室内,烛火摇曳,氤氲着缠绵过后的暖昧气息。
花楹伏在李沉舟汗湿的胸膛上,指尖若有似无地描绘着他肌理分明的轮廓,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确认他已沉沉睡去。
她抬起头,借着朦胧的月光,贪婪地凝视着他沉睡的容颜,那双平日里锐利深邃的眼眸此刻紧闭,冷硬的线条在睡梦中显得柔和许多。
她不喜欢离别的氛围,更不愿看到他为她担忧的眼神。
既已决定,便无需徒增伤感。
她悄然起身,紫纱般的寝衣滑过肌肤,未发出丝毫声响。迅速穿戴整齐,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渐变紫衣,腕间足间银链冰冷。
花楹走到书案前,研墨提笔,留下寥寥数语,无非是让他安心,照顾好孩子们,等她归来。笔迹不似平日灵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最后,她回到榻边,在他微蹙的眉间印下一个轻柔如羽的吻,随即决然转身,身影融入窗外沉沉的夜色,如同从未出现过。
东海惊变
数日后,东海三十六岛,暗流汹涌。
花楹在心腹亲信的接应下,悄无声息地回到这片属于她的海域。她没有直接返回沧溟宗核心岛屿,而是隐匿行踪,如同一尾潜入深海的游鱼,冷眼旁观着因宗主病危而掀起的惊涛骇浪。
她放任两位最具野心的长老——厉涛与冥海,各自拉拢势力,互相倾轧。她甚至暗中推波助澜,让他们都以为对方是阻碍自己上位的最大敌人,而那位本该归来的圣女,则因“失踪”或“怯战”不足为虑。
时机在血腥的争斗中逐渐成熟。厉涛与冥海的人马在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遭遇中死伤惨重,几乎两败俱伤。
也正是在他们力量最衰弱、警惕最低之时,花楹授意冥海麾下一名早已被她掌控的棋子,趁着“探病”之机,给了那位缠绵病榻、实则暗中仍想操控局面的老宗主一个“痛快”。
宗主“自然”薨逝的消息传来,厉涛与冥海皆以为机会已到,拖着残兵败将,在沧溟宗正殿“溟海堂”前为最后的权位进行火并。
就在双方杀得眼红,都以为对方已是强弩之末,自己即将登上宗主宝座之际,一个清越却带着冰冷威压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响彻整个广场:
“二位长老,为本宗主清扫门户,辛苦了。”
所有人骇然望去,只见高耸的殿宇飞檐之上,一抹紫色的身影临风而立。
花楹依旧是那副绝美倾城的模样,青丝如瀑,紫衣飘摇,发间水晶在东海炽烈的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但她此刻的眼神,没有半分在中原时的娇憨与柔情,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寒与睥睨一切的威严。
“圣女?!” 厉涛与冥海同时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花楹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她甚至没有动用腰间的玉笛,只是广袖一拂,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两道凝练如实质、蕴含着磅礴潮汐之力的紫色掌影已破空而至!
“花影游身掌”在她手中施展出来,不再是灵动借力,而是化为了索命的惊涛!
掌影诡异地绕过所有阻挡,精准无误地印在了厉涛与冥海的胸口。
“噗——”
两位在东海叱咤风云多年的长老,连一句遗言都未能留下,身形剧震,眼中光芒瞬间黯淡,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气息全无。
全场死寂。
海风吹过,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却吹不散那紫衣女子周身散发的恐怖威压。
花楹缓缓自檐顶飘落,足尖轻点地面,如同花瓣悄然着地。
她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众人,那些原本属于两位长老的麾下,以及她自己的亲信,此刻全都面色苍白,不由自主地跪伏下去。
“参见宗主!”
“宗主神威,一统沧溟!”
山呼海啸般的臣服之声,在溟海堂前回荡。
花楹面无表情,一步步走向那至高无上的宗主之位,优雅落座。她俯瞰着脚下跪倒的众人,统御东海三十六岛的权柄,已在她翻手之间,尘埃落定。
这一刻,她是心思诡谲、杀伐果断的沧溟宗主。而曾在夫君怀中软语娇嗔的女子,仿佛只是她戴过的另一张面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