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权力帮总舵绝峰之巅的红枫似火,与缭绕的云雾交织成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
观海阁内,暖炉驱散秋寒,伴随着一声清亮与一声娇嫩的啼哭,一对龙凤胎降临人世。
花楹力竭地躺在榻上,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却掩不住那经生育洗礼后愈发惊心动魄的妩媚。
她脸色苍白,唇色却如初绽的樱瓣,眼波流转间带着疲惫与难以言喻的柔光,美得令人心折。
李沉舟第一时间冲到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甚至来不及去看孩子一眼,声音沙哑带着未散尽的惊悸:“阿楹……”
花楹对他虚弱地笑了笑,示意自己无碍。
稳婆喜气洋洋地将两个襁褓抱过来:“恭喜帮主,贺喜夫人!是位小公子和一位小姐,母子平安!”
李沉舟这才将目光投向那对小小的婴孩,依旧是红彤彤、皱巴巴的模样。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轻飘飘的重量却让他感觉重逾千斤。
他看着怀中这两团小小的、与他血脉相连的生命,再看向榻上为他诞育子嗣、耗尽气力的爱人,眼眶骤然一热,竟有一滴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婴儿柔软的襁褓上。
这位拳镇江湖、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君临天下”,在此刻,只是一个心疼妻子、感激上苍的丈夫与父亲。
“男孩叫李诺,承诺的诺。女孩叫李悦,心悦的悦。”他低声宣布,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与坚定。
这时,已经跑得稳稳当当的李羡被乳母带了进来。他好奇地凑过去看弟弟妹妹,只看了一眼,小眉头就皱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指着两个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嫌弃道:“丑!”
花楹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虚弱,却眉眼弯弯,宛若雨后初霁的海棠。
李沉舟无奈,耐心地对长子解释:“你刚出生时,也是这般模样。”
小李羡瞪大了酷似花楹的灵动眼眸,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脸“你休想骗我”的表情:“才不信!羡儿肯定从小就好看!”那自信的小模样,逗得满屋子的人都忍俊不禁。
花楹噙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丈夫与长子互动,又看向身旁两个新生的宝贝,只觉得岁月静好,莫过如此。
若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然而,窗外的枫叶再红,也掩盖不住悄然逼近的寒意。随着花楹坐月子,催促她返回沧溟宗的传信越发频繁急迫,所用的密语也一次比一次严峻。
李沉舟何等人物,纵使花楹再如何掩饰,那偶尔凝望东海方向时流露的忧思,以及接到某些特殊传讯时瞬间的凝重,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在花楹出月子后的一个夜晚,李沉舟揽着她立于观海阁窗前,望着墨色海面上那轮孤冷的月亮,终于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阿楹,告诉我,究竟出了何事?我不想你独自承受。”
花楹知道再也瞒不住,轻叹一声,将沧溟宗宗主病危、内部夺位大战一触即发的情形和盘托出,包括她必须回去继承宗主之位、平息内乱的责任。
李沉舟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我陪你回去。权力帮高手尽可随你调动……”
“不可。”花楹转身,伸手轻抚他紧蹙的眉峰,语气温柔却坚决,“阿舟,你的根基在中原,权力帮正值多事之秋,朱大天王虎视眈眈,朝廷亦在暗中窥伺,你离不开。况且,”她眸光一凝,带着沧溟宗圣女特有的冷静与傲然,“沧溟宗内斗,阴狠诡谲的手段层出不穷,非人多势众所能解决。我自有亲信部署,胜算很大。”
她顿了顿,靠进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你只要照看好自己和三个孩子,等我回来,就好。”
李沉舟沉默良久,深知她说得在理,也明白她不愿将他和权力帮卷入海外纷争的苦心。
他最终无奈应允,将她紧紧拥住,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立下重誓:“好。我等你。但阿楹,记住,无论遇到任何事,定要传讯于我。你若有事,我便倾权力帮之力,平了那东海三十六岛!”
花楹在他怀中轻轻点头,感受着他话语中的决绝与深情,心中既暖又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