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微微挑眉,没想到他年纪不大,小心思还挺多的。
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容,那期待又强自镇定的模样,她心里觉得有趣,便也乐得哄他开心,从善如流地放软了声音,唤道:“夫君。”
这两个字从她口中吐出,带着她特有的清泠音色,却又糅合了刻意的温软,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魏无羡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耳根直冲脸颊,开心得几乎要原地蹦起来,好不容易才维持住镇定,嘴角却控制不住地高高扬起:“阿楹!”
他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欢喜,然后看着身旁的红烛,努力压下加速的心跳,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那……我们歇息吧。”
他牵着她,一起走到铺着大红鸳鸯被的床榻边。
因花楹有孕在身,自然不可能行洞房之礼。两人并肩躺下,锦被柔软。
魏无羡侧着身,一只手依旧小心翼翼地覆在花楹的肚子上,仿佛能感受到里面小小的生命。或许是“夫君”这个称呼打破了些许隔阂,或许是这静谧温暖的夜晚让人心生倾诉欲,他开始低声说起话来。
不再是白日里那种喧嚣的热闹,而是带着点私密的分享。
魏无羡说起以前在云梦捉山鸡反被追得满山跑的糗事,说起夜猎时遇到的稀奇古怪的精怪,也说起与她分别后,那些时不时冒出来的思念,以及想去提亲又怕唐突、怕自己不够资格的纠结。
花楹安静地听着,偶尔在他停顿处轻轻“嗯”一声,或者问一句“然后呢?”,表示她在认真倾听。
她的回应不多,却足以让魏无羡的心情如同泡在温水中,暖洋洋、胀鼓鼓的,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与安宁。
红烛静静燃烧,偶尔爆开一两个灯花。
喜帐之内,一对新人依偎而眠,最初的淡淡陌生在心与心的靠近中悄然融化,只剩下交织的呼吸与对未来的浅浅期待。
成亲不过半月,魏无羡就深刻体会到,所谓“成家”,不仅仅是多了一个家、一个妻子那么简单。
这一切,都源于他那看似清冷、实则谋定后动的夫人——阿楹,亲手为他量身定制的“好夫君考核计划”。
起初,魏无羡还沉浸在新婚的喜悦和对未出世孩子的期待中,觉得管理商队、核对账本不过是换种方式“行侠仗义”——保护花家的财产嘛!
他信心满满地接过厚厚一摞账册,然后对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条目傻了眼。
“阿楹……呃,夫人,”他试图用他那双无辜又明亮的眼睛蒙混过关,“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听说城外有水祟作乱,我身为侠士,是不是该……”
花楹正倚在软榻上,慢条斯理地翻看另一卷书册,闻言,抬起眼帘,轻轻“唔”了一声,随即秀眉微蹙,一只手柔柔地抚上小腹,声音也带上了几分虚弱:“不知怎的,今日总觉得有些气短,心口闷闷的……夫君若不在身边,我有些不安。”
只这一句,威力堪比定身咒。
魏无羡立刻把什么水祟抛到九霄云外,凑过来紧张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师?” 那架势,仿佛她不是孕期正常的反应,而是得了什么重病。
花楹顺势靠在他肩头,语气愈发软糯:“无妨,许是孩子闹的。夫君陪我说说话,或许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