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顿,语气带上了几分认真的缱绻,却又混杂着惯有的痞气,“更何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花楹再次被他堵得说不出话。这人总能轻易搅乱她一池静水。
她定了定神,决定不再与他做这无谓的口舌之争,正准备开口唤人“送客”,纪伯宰却像是早已预见到她的反应。
他忽然伸手,温热的手掌带着些许薄茧,不算温柔却也没有弄疼她,轻轻捂住了她的嘴。
花楹惊得瞪大了那双漂亮的紫眸,反应过来后,又羞又恼,想也没想,张口就咬了下去!
“嘶……”纪伯宰倒吸一口凉气,却也没缩回手,反而就着她咬人的动作,低笑着调侃,声音闷闷地从胸腔震出:“阿楹姑娘,你还敢说对我无情?明明……你可以一掌把我拍飞的。”
这话如同惊雷,瞬间点醒了花楹。
是啊,以她的修为,对付他这种“登徒子”,有千百种方法让他瞬间失去行动能力,何必用这这种方式?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又像是为了掩盖那瞬间被戳破的心慌,她猛地抬手,运起一丝力道拍向对方胸口。
纪伯宰被她推得向后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形,却并未被“拍飞”。
他感受着胸口那明显收敛了绝大部分力量的推力,再抬眼看向对面那强作镇定、眼睫却微微颤动的女子,心底像是打翻了蜜罐,甜滋滋的感觉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又一次……对他心软了。
虽然不知她为何始终不肯承认这份心意,但纪伯宰此刻无比确信,她心里有他。
这就够了。
只要她心里有他,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是蜃楼布下的重重迷雾,他也绝不会放弃。
夜色里,纪伯宰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余音仿佛还在空气中震颤。花楹看着他被自己推开后非但不恼,反而眉眼愈发亮得灼人的样子,心头那点被看穿的羞恼,奇异地慢慢沉淀下来。
她忽然不想再这样不清不楚地拉扯下去了。
月光洒在她渐变的紫衣上,流苏与发饰泛着清冷微光,额间那点紫花钿让她看起来像月下骤然清醒的妖仙。
她抬起眼,不再是躲避,而是直直迎上纪伯宰那双写满了势在必得的眸子。
“纪伯宰,”她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凌,却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认真,“你整日把这些花言巧语挂在嘴边,不腻么?”
纪伯宰挑眉,正要再凑上前发挥他“无赖”的本色,却听她继续道:
“若你真想追求我,”花楹语气平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就不能只是空口白话。”
纪伯宰准备迈出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更大的惊喜取代。这是她第一次,没有直接拒绝,没有冷言相对,而是……提出了“要求”。
“我要看的,是行动。”她目光扫过他,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
“行动?”纪伯宰重复着,眼神专注,仿佛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神谕。
“是。”花楹微微扬起下巴,月光勾勒着她优美的颈部线条,“别人追求姑娘有什么,我就要有什么,甚至要更好。”
她掰着纤白的手指,一样一样数给他听,语气带着点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娇蛮:“看到好看的花,要知道摘来送我;遇到新奇的玩意儿,要想着我会不会喜欢;得了什么好东西,第一个要送到我面前。”
她顿了顿,抬眼看他,眸光在月色下流转:“还有你也清楚我不能用蜃楼楼主的身份与你公开……这你能接受吗?”
感情固然重要,可一旦它有碍事业,便显得不再那么不可或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