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像是要透过那副浪荡不羁的皮囊，看清他内里的真心：“纪伯宰，我有洁癖，不接受背叛。我也不是你纪仙君风流韵事里又一笔可有可无的谈资。”
“你，做得到吗？”
这一番看似矛盾的话，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纪伯宰心底激荡起层层涟漪。他脸上的痞笑渐渐收敛，那双总是含着几分戏谑和试探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无比的郑重和……一种近乎虔诚的喜悦。
他看着她站在月光下，美丽得不可方物，提出的要求却如此“世俗”，如此“实在”。这非但没有折损她半分神秘高贵，反而让她更像一个触手可及的、活生生的、会期待被珍视的女子。
他忽然明白了，她那些看似铁石心肠的推拒，或许并非无心，而是在小心翼翼地衡量，他这份热情之下，究竟有几分真心，又能持续多久。她要的，不是一时兴起的追逐，而是尘埃落定的担当。
纪伯宰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他没有再嬉皮笑脸，目光沉静而深邃，如同暗夜里的海。
“阿楹，”他唤她，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纪伯宰此生，或许说过许多混账话，但对你，每一句都是真的。”
“你要行动，我便做给你看。你要礼物，这六境之内凡我所及，皆可为你取来。你要正式的告白……”
他顿了顿，眼底漾开温柔而坚定的光，“我会让整个合虚六境都知道，我纪伯宰，倾慕阿楹姑娘，不是蜃楼楼主，而只是阿楹姑娘。我欲以三书六礼为聘，天地为证，求娶你为唯一的仙侣。”
“这不是玩笑，也不是权宜之计。”他看着她，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剖白给她看，“是我心心念念，唯一想走的路。”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两人之间。纪伯宰这番与他平日形象截然不同的、近乎誓言的话语，让花楹一时怔住。
她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深情与专注，那颗总是冰封戒备的心，似乎被撬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有暖意悄然渗入。
次日后半夜，万籁俱寂。
纪伯宰翻上雪月楼后院墙头时，怀里还紧紧搂着那只沉甸甸的紫檀木匣子。他脑子里反复演练着见到花楹时该说什么话，该怎么把匣子里精挑细选的礼物送给她，或许……还能讨个吻。
可院内空荡荡的，只有风拂过老树的沙沙声。
月光下，等着他的不是那个总带着清冷笑意、让他心心念念的紫色身影，而是管事胭脂。她安静地立在院中，像是已等候多时。
纪伯宰脸上的笑容僵住，落地时脚步都有些飘。“怎么是你？”他眉头蹙起，下意识将匣子往身后藏了藏，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和一丝强撑的底气，“阿楹姑娘呢？她……她既已应了我的追求，我可以随时见她。”
这纯属扯虎皮拉大旗，昨夜花楹虽松了口，却明明白白说要看他日后表现，可此刻，他急需这点虚妄的底气来填补骤然落空的心。
胭脂敛衽一礼，语气恭敬却疏离：“回仙君，楼主不在极星渊。青丘狐域那边的据点临时出了些急务，她已亲自赶去处理了。”
“青丘狐域？”纪伯宰重复了一遍，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那强装出来的镇定瞬间碎裂，巨大的失落感如同冰水当头淋下，让他四肢都有些发冷。
她走了？甚至……没跟他打声招呼。是不在意，还是觉得根本没必要告知一个尚在“考核期”的追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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