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此时,沐齐柏带着属下踏入花月夜,此行他欲以贺喜之名,将两名精心挑选的仙侍送到纪伯宰身边。这二人明为伺候,实为耳目。
然而,当他踏入大殿,便向在场官员询问起纪伯宰的去向。谁知,那些人不过寥寥数语,竟道出一个令他眉头微蹙的消息:纪仙君方才遇见一位心仪的姑娘,如今已然离席追去不知所踪。
沐齐柏举杯的手顿在半空,随即失笑摇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纪伯宰,行事当真如脱缰野马,难以捉摸。
他目光幽深地看向殿外沉沉的夜色,心中盘算着,这条看似驯服的“狼”,恐怕比他想的还要难掌控。
殿外,纪伯宰紧紧攥着花楹的手腕,一路穿过回廊,将她带离花月夜往更僻静地方带。他步子迈得又急又稳,像是怕稍慢一步,她就会再次化作轻烟消失。
“纪伯宰,你要拉我去哪里?”花楹蹙着眉,手腕上传来他掌心滚烫的温度,那力道不容拒绝,却也没有弄疼她。
“带你去一个地方,”纪伯宰头也不回,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格外坚定,“一个让你不能再逃避,必须正视心意的地方!”
花楹脚步猛地一顿,停了下来。
纪伯宰感受到阻力,这才转过身看她。月光下,她紫衣流淌,容颜清艳,眉眼间却凝着一层薄霜。“怎么?”他挑眉,眼神带着挑衅,也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你不敢?”
“没有。”花楹别开视线,语气试图维持平静,“只是觉得,你这样……很幼稚。”
“我不觉得。”纪伯宰回答得斩钉截铁,目光灼灼,“比起你明明在意,却总要装作无动于衷,我这幼稚,至少坦荡!”
他这话像一根针,轻轻扎在了花楹心上最柔软的地方。她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下一瞬,周身灵光闪烁,化作无数只闪烁着粉紫光晕的灵蝶,就要向雪月楼的方向翩然飞散。
“又想逃?”纪伯宰低喝一声,几乎是本能地出手阻拦。
他没有动用杀招,只是凭借着强悍的元力和灵活的身法,试图捕捉那些四散的蝶影。花楹亦未下死手,灵蝶飞舞间,带起道道柔和却坚韧的灵力波动,如同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既要摆脱他,又不愿真正伤他。
两人在月色笼罩的屋檐上身影交错,衣袂翻飞。一个执意要留,一个心意欲走,花瓣被气劲卷起,在空中纷纷扬扬,如同下了一场花雨。
纪伯宰的眼神始终紧紧追随着那片最璀璨的紫光,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终于,他看准一个空隙,不顾一道灵蝶幻影擦过他手臂带出的血痕,猛地合身扑上,张开双臂,朝着那紫光最盛处抱去!
花楹察觉到他的意图,也看清他为了拦住她,宁可硬受她一击的决绝。在那最关键的一刹那,她心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已然拍出的、足以将他震开的力量硬生生收了回来。
就因为这瞬间的迟疑和心软,她整个人被他结结实实地拥入怀中。
他的胸膛宽阔而温暖,带着剧烈运动后的热度,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双臂如同铁箍般紧紧环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的心跳又重又急,一下下,如同擂鼓,震得她耳膜发嗡,也仿佛直接敲在了她的心上。
“抓到你了……”纪伯宰将脸埋在她颈侧,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独特的冷香,声音带着得偿所愿的喟叹,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与颤抖,“这次,你别想再飞走。”
花楹僵在他怀里,没有推开。
他怀抱的温度和他话语里的执拗,像暖流,又像枷锁,让她那颗总是冰封戒备的心,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纪伯宰抱着花楹,几步踏上了候在路旁的华丽兽车。车厢内铺着厚厚的绒毯,角落里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奢靡而私密。
“主人,去哪?”不休在外低声询问。
“盟鸳潭。”纪伯宰沉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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