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厌恶,不排斥,而他又是如此……需要她。
那么,按照规则,下一步似乎就该……
她微微偏头,避开他那过于炽烈的目光,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做出决定后的坦然:“好。那你……上门和我父母洽谈婚事吧。”
这句话,如同赦令,如同神谕。
司徒岭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灵魂都冲散的狂喜瞬间席卷了全身。他眼眶一热,几乎要再次落泪。
他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好!好!我这就去!我立刻回逐水灵洲,求父神和母后为我提亲!”
目送司楹离开,司徒岭不顾一切离开府邸,离开极星渊,像个得到世间最珍贵宝藏的孩子,怀揣着前所未有的希望,奔向他那充满屈辱的故土。
然而,希望在他踏入逐水灵洲那华丽而冰冷的神殿时,便迅速冷却了。
高高在上的神君,他名义上的父亲,听完他磕磕绊绊、近乎乞求的陈述,只是掀了掀眼皮,语气淡漠:“与天枢境联姻?兹事体大,需从长计议。你且先回去等候消息。”
那敷衍的态度,如同冰水浇头。君后,他的生母,坐在一旁,眼神复杂,却终究一言未发。
司徒岭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他在逐水灵洲没有丝毫地位,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他只能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带着满心的冰凉和一股不祥的预感,退出神殿。
没关系,他们不帮他,他自己去!他要用尽所有积蓄,备上最重的礼,亲自去天枢境求亲!
回到极星渊,司徒岭翻找着自己所有值钱之物,盘算着该准备何等礼品才能配得上她时,他的兄长晁羽找上门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趾高气扬。
“哟,我亲爱的‘弟弟’,还在做白日梦呢?”晁羽嗤笑一声,用打量垃圾般的眼神看着他,“父神已经和天枢境境主通过气了,提议由我与司楹少主成亲。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一个连灵脉都没有的废物,也配肖想天枢境的明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司徒岭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第一次在兄长面前放下了所有隐忍,声音嘶哑地祈求:“兄长……求求你,不要……不要夺走她……她是我的……我只有她了……”他甚至屈膝,卑微跪下请求,只要能把司楹还给他。
晁羽像是看到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恶意:“你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告诉你吧,君父的意思,等我娶了她,就废她的先天灵脉!一个女子,安心在家生儿育女便是,要那么强的力量做什么?到时候,天枢境继承人没了灵脉,还不就是我逐水灵洲说了算?”
他俯下身,凑近面色惨白如纸的司徒岭,一字一句地凌迟着他最后的神智:“到时候……名扬六境的司楹仙子,不过是个替我们逐水灵洲延续血脉的工具罢了!若非她是天枢境少主,我还看不上她那种不懂情趣的女人!”
“轰——!”
司徒岭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所有的卑微、隐忍、祈求,在这一刻,化作了滔天的杀意和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状若疯狂地刺向晁羽!
动作毫无章法,破绽百出。
晁羽不屑地嗤笑,轻松侧身避开,就在他抬手格挡匕首的瞬间,背后空气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动声。
无数细如牛毛、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黑色小虫,不知何时早已悄无声息地潜伏在他身后,此刻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暴起,化作一道黑色的细流,直接穿透他护体的灵罡,钻入了他的后心!
千虫术!
晁羽的动作猛地一滞,脸上得意的表情凝固,转为极致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任何伤口,却传来万虫噬心般的剧痛和灵力的飞速流逝。
“你……你……”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那个一直卑贱到泥地里的“弟弟”。
司徒岭脸上再无平日的温润,也不再乞求,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如同深渊寒潭般的死寂。
“你该死!从你造谣她要退婚,造谣我畏惧她开始,我就该杀你的。”

Mo琳琅司徒岭杀兄这一幕,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