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雪依旧未停。
苏昌河离开客房,信步走到二楼的露台。一眼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倚在栏杆边,手里拎着个小酒壶,望着远处青州城零星未歇的灯火与漫天飞雪。红色的身影在纯白世界的映衬下,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灼灼地烙在他的视野里。
他远远站着,没有立刻上前,只是下意识地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没有说话。
花楹自然清楚身后来人是苏昌河。苏暮雨的气息总是收敛得极好,安静得像一道影子。而苏昌河,哪怕他不说话,收敛所有声息,还是有很强的“存在感”,并且带着点……嗯,用花楹的话说,就是“贱嗖嗖的”,让她想忽略都难。
等了好一会儿,身后那人居然破天荒地安静着。花楹忍不住先开了口,声音带着点被酒浸润后的慵懒:“你属猫的?站那儿半天不说话。”
苏昌河笑了,这才慢悠悠地走上前,与她并肩靠在栏杆上,侧头看她,语气带着得逞的愉悦:“我想看看,你要多久才会忍不住先开口。”
花楹给他一记白眼,没好气地说:“我就知道你一肚子坏水。”
苏昌河痞气地勾着嘴角,漫不经心地将匕首收回鞘中,动作流畅。随即,他忽然俯身,凑近花楹,一气呵成地问道:“那你喜欢吗?”
距离瞬间拉近,他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耳廓。花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问题弄得一愣,没反应过来:“喜欢什么?”
苏昌河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带着懵然的琉璃色眸子,声音压低,带着蛊惑般的磁性:“喜欢……我吗?”
花楹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羞赧交加,想也没想,一巴掌就呼在他脑袋上,力道不轻:“喜欢你个大头鬼!你竟然敢调戏姑奶奶我!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苏昌河挨了一下,也不恼,反而就势在她身旁的栏杆上坐了下来,揉了揉并不疼的后脑勺,一副无赖样:“你打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语气里甚至带着点纵容。
花楹面对如此厚脸皮的苏昌河,一时竟无言以对。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转移话题,目光扫了一眼安静的船舱:“苏暮雨呢?”
苏昌河心里莫名地有些不爽,语气也带上了点酸意:“你提暮雨做什么?你之前明明还说过更喜欢我的。” 他可是把这话记得牢牢的。
花楹无奈扶额:“这不是重点好吗?你们俩不是形影不离吗?我见到你,没见到他,就随口问一下而已。怎么又扯上喜欢不喜欢了?” 她有些懊恼地发现,面对苏昌河的时候,自己总是不自觉地被他牵着鼻子走,思绪很容易就被他带偏,这个现象很不好。
苏昌河听到她的解释,脸上的不爽瞬间消散,又笑了起来,眼神专注地看着她:“因为你的喜不喜欢,对我而言,很重要。”
花楹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问完就有些后悔。
苏昌河凑近了些,目光紧紧锁住她,不让她逃避:“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
花楹语塞。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炽热得让她无法再装作听不懂。她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手下意识地在广袖的袖袋里摸了摸,然后掏出一本薄薄的、封面空白的秘籍,看也没看就扔进苏昌河怀里,试图用这种方式打破这暧昧的气氛:“我不知道你生辰具体是哪天,这个……就当是提前送你的礼物。”
苏昌河愕然接过秘籍,入手微沉。封面没有名字,他疑惑地打开看了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和一些运气图谱,看得出是一门极为高深精妙的掌法。
“这是什么掌法?”他抬头问。
花楹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故意的挑衅:“我怕说出名字,你手软,拿不稳。”
苏昌河不屑地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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