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长风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拉了拉百里东君的衣袖,低声道:“东君,别麻烦剑仙,太冒昧了。”
“这有什么冒昧的!人命关天啊!”百里东君转向花楹,眼神真诚,“花楹姑娘,你心地最善良了,就帮他看看吧?”
许是今晚酒不错,心情也好,花楹看着百里东君那毫不作伪的关切眼神,点了点头:“手伸过来。”
司空长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百里东君催促的目光下伸出手腕。花楹指尖搭上他的脉搏,琉璃色的眸子微眯,片刻后便了然:“是被人以剧毒之物强行稳住心脉,暂时压制心疾。手法倒是霸道,但也留下隐患。”
百里东君立刻点头:“是我舅舅温壶酒出的手!他说只能暂时稳住。” 司空长风也目露钦佩:“姑娘医术高超,所言丝毫不差。”
花楹莞尔,也不多话,指尖不知何时已夹了数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出手如电,一套精妙绝伦的针法瞬间刺入司空长风几处大穴。
一刻钟后,她出手将一股精纯温和的灵力顺着银针渡入他体内。司空长风只觉得周身一轻,仿佛卸下千斤重担,那股常年盘踞在心口的滞涩与隐痛,竟瞬间缓解大半!
“感觉如何?”花楹收针,语气依旧平淡。
“好多了!从未有过的轻松!”司空长风难掩激动。
花楹看向他,语气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淡然:“放心吧,就算没有我,你也不是短命的相。你这病,药王谷的辛百草能根治。”
百里东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舅舅也是这么说的……这不是碰巧遇到姑娘你会医术,就想着试试看嘛,万一能治好,也省得跑去药王谷那么远了……” 他话语里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司空长风望着百里东君,心中暖流涌动。
花楹看着这对少年,一个热情如火,一个外冷内热,倒是难得的真挚。她沉吟片刻,道:“你这病,我能治。”
在两人惊喜的目光中,她补充道:“不过,需要连续施针半个月,配合药物调理,方能根除。”
其实,她储物法器里就有能立刻治愈此症的灵丹妙药。只是那些丹药用一颗少一颗,炼制不易,她有些舍不得。用针灸之法,虽耗时些,但于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于是,司空长风便在三十二阁暂住下来。天启城的夜色,依旧表面的歌舞升平,实则暗流涌动。
自司空长风在三十二阁住下后,百里东君便成了这里的常客。他时常打着关心好友病情的旗号,实则多半是来找花楹喝酒的。两人一个出身侯府、痴迷酿酒,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岁月、尝遍天下美酒,凑在一起便颇有几分“臭味相投”的意味,常常对坐小酌,谈天说地,不亦乐乎。
这天午后,三十二阁刚刚开门,尚未有宾客到来。空旷的大殿内金碧辉煌,无数宫灯静悬,光洁的地面倒映着穹顶彩绘,显得格外静谧而奢华。
就在这时,景玉王萧若瑾带着内侍瑾萱以及几名气息沉稳的贴身侍卫,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
花楹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得到消息。下一瞬,她那抹红色的身影便如幻影般,悄无声息地闪现在空旷的大殿中央,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不知景玉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花楹微微颔首,语气算不上多么恭敬,却也挑不出错处。她今日未施粉黛,一身简单的红衣,鸦羽长发松松挽着,在这极尽奢华的环境衬托下,反倒有种不谙世事的少女独有的清艳。
萧若瑾目光落在她身上,眼中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便被他收敛起来,恢复了皇室贵胄的雍容气度:“是本王冒昧前来,打扰花楹姑娘了。”
“王爷言重了。”花楹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此处不是说话之地,王爷若不嫌弃,请随我来。”
她将萧若瑾一行人引入一间极为僻静、陈设却丝毫不逊于正殿的雅致厢房,亲自取出一壶窖藏的好酒,为萧若瑾斟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