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车稳稳停在一家客栈门口时，苏昌河悠悠转醒。失血后的虚弱感仍在，但精神已好了许多。
花楹见他睁开眼，便道：“正好，醒了。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歇脚。”
苏昌河无所谓地耸耸肩，牵扯到伤口让他几不可察地咧了咧嘴。也罢，今天伤成这样，就算是他给自己放个假，任务……明天再说吧。
花楹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吩咐店小二备好热水后，便与苏昌河一道下了楼。
客栈大堂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他们寻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很快，几样家常小菜端上桌。
热气氤氲中，苏昌河看着花楹面不改色地吃着几样清淡小菜，又尝了尝当地特色的辣味，似乎真的什么都合胃口，忍不住调侃：“看不出来，你还挺好养活的。”
花楹挑眉，放下筷子，琉璃色的眸子斜睨他：“所以呢？”
苏昌河痞笑着，身子微微前倾：“什么所以？我夸你呢，你怎么总喜欢反问我？”
花楹瞥了他一眼，没有接他这个话茬，低下头继续安静吃饭。
苏昌河见她不理自己，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找了个新话题，语气像是随口一提：“诶，再过不久，就是你生辰了吧？十六岁生辰，打算怎么过？”
花楹夹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似乎才想起这回事，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现在想想？”苏昌河循循善诱。
“没什么好想的，”花楹放下筷子，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生辰和平时每一天，也没什么不同。”
苏昌河看着她这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太大兴致的模样，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他摩挲着手中的酒杯，忽然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那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约定？”花楹抬眼看他。
“我想陪你过生辰。”苏昌河看着她，昏黄的灯火在他眼底跳跃，让那惯有的痞笑里多了点别样的东西，“我们就约在你生辰那天见面，怎么样？”
花楹反应过来，想起之前听闻的关于暗河杀手严酷的训练和任务制度，微微蹙眉：“我记得你们如今……每天怕是连两个时辰都睡不足吧？”
“这你别管，”苏昌河打断她，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执拗，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就说，你生辰那天，我们约在哪里见面比较好？你定个地方。”
花楹看着他眼中那簇明明暗暗的火光，欲言又止。她本该直接拒绝的，这毫无意义，也平添麻烦。可话到了嘴边，看着他那副看似随意、实则紧绷着等待答案的样子，她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破例松了口，轻声道：“……姑苏城，可以吗？”
苏昌河眼中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他用力点头，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他特有的、蔫坏蔫坏的劲头，仿佛达成了什么了不得的胜利：“好！那就说定了，姑苏城！”
花楹看着他毫不掩饰的喜悦，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不得不承认，苏昌河这家伙，虽然总是痞里痞气、一肚子坏水，但长得确实很好看。
不同于苏暮雨那种清冷孤高的俊美，苏昌河的好看更鲜活，更生动，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带着点邪气……更有趣。
次日，清晨。
花楹收拾妥当，去敲苏昌河的房门，准备一同用过早膳再商议行程。然而，敲了半晌，里面却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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