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天官冷眼看着苏昌河，“你想趁黄泉当铺来不及反应时杀了我们，夺走腰牌。或者连王掌柜一起灭口。”他冷哼一声，竟直接将腰牌抛了过去，“你太小看我们，也太小看黄泉当铺了。”
苏昌河伸手接住腰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意味深长地笑了：“哦？三官这是认可我执掌暗河了？”
“你觉得呢？”水官挑眉。
“你们忽略了一件事。”苏暮雨忽然开口。
天官与水官对视一眼：“忽略了什么？”
苏暮雨的手按在伞柄上，十八剑阵蓄势待发：“我们，不会认可提魂殿，也不会再认可三官的存在。新的暗河里，没有你们的位置。”
“看来是我们自作多情了。”水官并不恼怒，甚至没有半分惊讶，“只是你们把事想得太简单了。”
“这是一份邀请。”天官从怀中取出一张金帖，轻轻一挥掷向苏昌河。
苏昌河接过金帖，玩味地笑道：“莫不是三官中谁要成亲，请我们去喝喜酒？”
“你们想要答案，想建立新的暗河，就得见一个人。”天官沉声道。
“去哪见？”
“天启城。”
“天启城？”苏昌河与苏暮雨皆是一怔，唯有花楹依旧淡然。
如今天下四大武城，北九霄、南雪月、西慕凉、东无双，而天启城位居中央，是萧氏皇族所在，城中天境高手如云，寻常江湖人根本不敢踏足。
“要见谁？”苏暮雨问。
水官幽幽道：“那人的先祖，在百年前创立了暗河。至于其他……等你们到了天启城，自会知晓。”
“收起你的阎魔掌吧。”天官转身，带着水官地官朝门口走去，“在黄泉当铺杀人，也只有你这样的疯子才想得出来。”
苏暮雨收起纸伞，侧身让开道路。
待三人离去，苏暮雨看向苏昌河。
“天启城啊。”苏昌河把玩着金帖，唇角带笑，“听起来倒有几分趣味。”
苏暮雨轻叹：“你若去过天启城，就不会觉得那里有趣了。”
花楹赞同地点头：“确实不是什么有趣的地方。”
她想起皇城里的萧若瑾，暗自撇嘴。真不想和他撕破脸——毕竟她既不想当女帝，也不愿入宫，更懒得被全天下的高手追杀。
离开黄泉当铺，三人立在一处空旷山巅。夜风猎猎，吹得衣袂翻飞。
花楹望着脚下云雾缭绕的九霄城，忽然开口：“暗河的来历，你们真想知道？”
苏昌河把玩着那枚金帖，漫不经心：“说说看。”
“数百年前，易水寒创立影宗，助北离开国皇帝萧毅建国。建国后，影宗暗中守护皇城。”花楹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清晰，“但江湖势力难以掌控，于是易水寒派影宗中擅长剑术的苏家、精通刀法的谢家，以及专攻诡道和医术的慕家，成立了暗河。”
她转身看向二人：“几百年来，暗河直隶于朝廷。”
苏昌河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前仰后合：“没想到我这个杀手，竟是吃官家饭的？”
苏暮雨却想得更深：“花楹姑娘，为何会知道这些？”
花楹面不改色地胡诌：“我当年放走了易卜的女儿。再说大家长又没真死，我在天启城还有产业，江湖上朋友也多，消息灵通些不奇怪。”
她将所知所猜娓娓道来——从无剑城一役的惨烈，到慕明策与影宗离心；从参与覆灭无剑城幸存者遭追杀，到“家园”计划的加速；再到易卜策划暗河内乱，意图换掉不听话的大家长。
“唐怜月被调虎离山，也是计划的一环。”花楹最后道，“没了这位唐门高手相助，刺杀琅琊王的胜算便多了几分。”
苏昌河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他摩挲着眠龙剑的剑柄，眼神晦暗不明：“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是棋子？”
“不止是棋子。”花楹轻声道，“易卜要的，是一个能被他掌控的暗河。而你们找到黄泉当铺，对财富动心之时，就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
苏暮雨沉默良久，忽然问道：“他想要我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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