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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的离别

愚戏角

卓娜拿来了密典,摸索了不一会儿后,在其中找到“利亚克垂”这四个字。

“你要的东西,我最多就只能帮到这里了。”玛伽小心地接过那本破旧的密典,而在古典之上,正是欧顺所提到的利亚克垂。

“我有些不舒服,我先离开一下。”奎斯先行离开,顺道把祈乔带走。

“他们这是?”玛伽刚将接过密典,二人就准备离开。

“没事的,现在你手上的那玩意比较重要。”卓娜敲了敲密典,示意玛伽不要分心。

“知道了,让我看看。”厚重的密典上为利亚克垂单开一页,而发黄的书页上仅有六个字——利亚克垂,亡国。

玛伽不可置信地将这一张纸看了个仔仔细细,却没能再看出一个字。“不是,就光有个结局?而且结局还没名字长。是不是你看漏了?哪怕有个遗址的地点或时间也好哇。”

“七百三十四页,我每一页都记得清清楚楚。前三百一十一页为圣加斯帝国的历史重大事件,而后则为世界上的各国要事。唯独利亚克垂,这上面只是一笔带过,甚至在这个帝国中也不超过二十人知道它的存在。”卓娜所说确为事实,玛伽在没能在密典中找到“利亚克垂”这四个字。

玛伽将密典还给卓娜,却发现卓娜的眼神似在逃避。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什么要隐瞒?”玛伽步步紧逼,誓要从卓娜嘴里撬出答案。

“没……没有,我只是在想将来要干什么。”卓娜的额头流下一滴汗,而眼神则愈发的迷离。

“一切为了和平?”玛伽想起几尼曾被一个像是利亚克垂的人问过这句话,自己也想对卓娜试试。

“你刚……欸!你小声点,不要命啦?”卓娜捂住玛伽的嘴,同时尽可能将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

“你这反应不对吧?这么大反应,这莫不是什么古老的咒语?一切……”玛伽刚挣开卓娜,想着再挑衅一下她。未曾想,奎斯竟亲自用棍子在玛伽的肚子上狠狠地捅了一下。

“话说少点总不会有什么坏事。”奎斯的眼神犀利,就如初次见面时的那般。

“奎斯,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身子不舒服吗?”玛伽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利亚克垂,你是怎么知道的?”奎斯将棍子抵在玛伽脑门,似有想要杀死玛伽的意思。卓娜着急地想要阻止奎斯,在那连连挥手,但又想到自己与他们的实力天差地别,也没有采取实际行动。

“欧……哦,那个呀,在一本不知名的科普书上看见。”玛伽企图骗过奎斯,但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是什么科普书敢记录利亚克垂?又是何人有这个胆?”奎斯手上发力,将玛伽推翻在地。“你倒是说说,科普书为什么会记录‘战争之乡’?”

“战争之乡?利亚克垂吗?你难道知道?”玛伽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连忙向奎斯询问。

“首先,我不喜欢你用问题回答问题。其次,你一个不知活了多久的老东西,怎么会不知道利亚克垂?还在这里诓骗我。”奎斯眼神失望,像是对玛伽的欺骗感到失落。

“【胎中婴】,是【胎中婴】!一件可以重塑肉身的神恩,但用了之后会出现记忆缺失的症状。我大概已经用了五十六件,所以我将千年之前的所有事几乎忘干净了。”玛伽见奎斯不信,指向卓娜。“卓娜能给我作证,我当时就要了这个。”

卓娜被玛伽的突然点名吓了一跳,身子一颤,然后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对……对的,他……当时是要了这个神恩。”

奎斯看卓娜不像在欺骗他,这才将那根抵在玛伽脑门上的棍子收回。

“那就放弃找利亚克垂。”奎斯的语气依旧冰冷,简直比得上祈乔说话的方式。

“为……”玛伽话没说完,便感到一阵眩晕。霎时,眼前的色彩褪色,只剩下单调的黑白灰。

“我应该知道在哪……”欧顺出现在玛伽面前,世界又逐渐恢复正常。“……群星之巅,我心至深,此之为和平之都,一切的混乱终于烈弓……一切为了和平……也就是烈弓星群。”欧顺说完,自己却只有无尽的懊悔与自责。

“烈弓星群?那我还是晚些再去吧。”玛伽听到要去烈弓星群后,自己就准备挑担子走人。“我才不想成为那群疯子的猎物,更不想在太空中就被太空尘埃给打出几个孔洞。”

烈弓星群,被称为太空中的疯人院,聚集着无数的极端分子,亦有一些十恶不赦之人。他们为了利益或是乐趣而相互残杀,而极端恶劣的太空环境成了围困他们的天然围墙。不管是流放到那的人,还是出生在那的人,都将杀戮刻在自己的骨子里。

但如此也就引申出了一个问题,欧顺是怎么出来的?而且应该不止欧顺一人,从编号上来看,至少还有十二位“在逃犯”。

“还有你是怎么出来的?按理来说,你在穿越大气层后不久,就应该被各种各样的的东西撕成碎片。”玛伽在奎斯眼中像是个精神病,在对空气自言自语。

“装疯可不能逃避问题,而且你这不是知道它在烈弓吗?”奎斯拍了拍玛伽,吓了正在与欧顺对话的玛伽一哆嗦。

“奎斯,我想自己一个人去,你就和祈乔在一块,然后……”奎斯迅速用棍子抵住玛伽的咽喉,好悬让玛伽窒息而死。

“你还想再一次抛弃我们!你不知道我之前究竟为了找你,我付出了什么代价!我已经被灭族了,我不能再失去任何的挚友了!”奎斯的话语中虽有愤怒,但更多还是一种说不出口的心痛。

“非常抱歉。”玛伽向奎斯深深鞠了一躬。“我确实不知道你的付出,可是这不是出于我的一己私利。我绝不能将你们引向死亡,哪怕这种概率只有千万分之一,我也不能冒这个险。”

“烈弓并不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它的承载能力终究有限,等到你见到了往日的利亚克垂就会明白了。”欧顺没有理会玛伽在与奎斯对峙,只是回答他的问题。

“小欧……我现在没有时间,稍等一会儿。”玛伽尽可能不让奎斯听见,压低了声线。

“其实吧,现在你心里说的话,我们也能听见。现在【念空间】与现实的连接越来越强,我已经可以感受到时间的存在了。”欧顺的话倒是提醒了玛伽,现在自己如果在放任【念空间】不管,到时肯定会影响自己。

“再次为我的离别而道歉,我离开后,祈乔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异动,所以你要坚持下去,直到我归来。”玛伽向后撤了一步,顺势洒出一把火药,并点燃。

少量的火药在空中燃烧,只在一瞬的光亮后便消失殆尽。空中余下的尽是哔哩啪啦的火星炸裂声,玛伽则已从奎斯的视野中消失。奎斯试着呼喊玛伽,却只收到风儿的嘲笑。

“你就这样抛弃了伙伴?如此你真的忍心吗?为了我不必如此。”玛伽并没有逃远,而是在与祈乔汇合。

“小欧,这不单是为了你,现在【剧本】已经大变,再不提升自己,恐怕就真的只能落个身亡的结局。”玛伽来到祈乔身后,此时祈乔正坐在一块石板上,细细地擦拭着在战役中受损的相框。

“战役中,无论是【孩子们】还是我,都受到了不小的损伤,我接下来大概不会出手了。”祈乔本就矮小瘦弱,坐在石板上更显得弱小,但她的语气却使得没几个人能和他正常聊天。

“再见了,祈乔。奎斯就交由你引导了。”在最后的轻语过后,玛伽便不见踪影。

“你还是离开了,奎斯还是没能扭曲【剧本】。”祈乔回头看去,在这世间只余下寂静。

欧顺引导着玛伽前往烈弓星群,而玛伽的路子很野,他将自己冻结为冰雕,随后便在太空中飘荡。

“照你这样,三百年够悬能见到烈弓星群。”欧顺看着玛伽这个不靠谱的计划,自己的心也凉了半截。

“相信命运,祂不会让你失望。而且,我们没有在太空中跃迁的装置,这也是为数不多的的方法。”玛伽在【念空间】中,自己感受不到寒冷,笑着和欧顺交谈。

“哟!几尼,你也来聊聊!”几尼此刻正蹲在一个黝黑的角落,不愿见到玛伽。

“我不会见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任何一人。”几尼还对玛伽与其他人对他的酷刑耿耿于怀。

“我们毕竟是一体的,你这样分裂可不是什么好事。”欧顺将手搭在几尼的肩上,企图以此让几尼好过些。

“你又没被他们施以酷刑,你怎么知道我所经历的痛!”几尼突然转过身,甩开欧顺的手。情绪失控使得他呼吸急促,在这空旷的【念空间】中显得格外聒噪。

“几尼,之前是我带的头,而现在没有人带头,你觉得他们会继续施刑吗?”玛伽也来到几尼身旁,看着几尼那飘忽不定的眼神。“或者你觉得,是我的实力不能让他们闭嘴?只要你有了绝对的实力,没有人与你撕破脸,他们立马就会学会如何圆滑的说话。”

几尼沉默了,玛伽虽说的难听,但这毕竟是事实,是他自己过于弱小,所以被凌辱。假设自己当时再强一点,也许就不会被玛伽牵着鼻子走。

“小欧,你说的利亚克垂究竟长什么样?为什么奎斯要称呼它为战争之乡?”玛伽不再理会沉默的几尼,而是想起来奎斯所说的。

“正如你所说的,烈弓星群就是一个巨大的疯人院,而利亚克垂无疑是当中最凶残的存在。”欧顺不想过早透露有关利亚克垂的事,所以自己并没有摆明理由。

“我还有价值吗?”在二人交谈时,几尼突然开口。

“当然了,你是最后一位,你对这具身躯是最了解的。而且你还懂得一些人体改造,我们迟早会用上的。”玛伽见几尼主动开口,自己也是十分高兴。

三人的关系总算有了缓和,而在此时,他们都感到了一阵颠簸。

“敌袭!隐蔽!”欧顺下意识将玛伽和几尼扑倒,并用双手捂住耳朵。

“小欧,不是敌袭,是我们进入了一条错误的裂缝。”玛伽提醒欧顺,顺带将几尼扶起。

“抱歉,我还是太敏感了。”欧顺为自己错误的判断而道歉。

“按理来说,我们在裂缝中应该会被撕裂灵魂,不过现在我们的灵魂与肉体阻断了连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玛伽为欧顺解释道,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漂流的方式。

“你说的也不完全对,现在【念空间】有几处开始坍塌了。”几尼指向不远处,那里本是一片漆黑,此刻却因破损从中照射进光芒。

“不必慌张,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这点坍塌不足为惧。”玛伽先行离开,自己还要提前观察一下,以免去到一个不知名的偏僻角落。

刚刚回到肉体,玛伽便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想要伸展手脚,却发现身体已经冻僵,就连手指也难以运动。玛伽尽全力睁开双眼,却只能换来一条勉强能看见外面的小缝。而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模糊的人影,玛伽靠近后,看见那人手上握着一把刀,那刀正是【合一】。【合一】就在他的正前方,就在那默默地看玛伽。

玛伽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合一】此行的目的就是自己。而【合一】则是主动上前,为玛伽扫去身上的霜雪。不过这位【合一】并不是上次与【众怒】对峙的老人模样,而是一位意气风发的青年男子。

“有人要你的命,所以我来了。”【合一】的双眼微睁,嘴角上扬,似有挑衅的意味。

“不过嘛,既然【众怒】也要你的命,那我就帮你一把。”【合一】与【众怒】向来不和,包括在【六命刀行】中也是如此,他们各自不同的观念,使得他们之间的矛盾不断扩大。

不等玛伽回答,【合一】便用他的刀在这错误之地劈开了一道裂缝。“替我向格里王问好。”话毕,玛伽便被【合一】随手扔了出去,坠落在烈弓星群中的一颗卫星上。

在突破大气层时,身体与空气剧烈的摩擦使自己浑身都被烈焰覆盖。刚还是一个冰雕,这会儿又差点被烧死。

到了这,玛伽不敢发出过大的声响,强忍着疼痛将接近碳化的衣物脱下。融化的脂肪在凝固后紧紧地将衣物与皮肤粘合在一起,每揭下一块碳,都无异于在撕扯自己的血肉。但自己好歹能凭借自愈能力活下来,若是不揭下来,反倒有可能被里面吸入的有毒气体给害死。

玛伽为了转移注意,问起欧顺来:“小欧,刚刚【合一】说的格里王是谁呀?”

“利亚克垂的君主,所有罪行的罪魁祸首。【合一】找他,大概是因为他曾经也是【合一】。不过利亚克垂都亡国了,他大概也早就死了。”对于这群刀比命重要的人,玛伽并不明了,只是知道【众怒】这个万人敌。

“这是怎么个说法,怎么说格里王曾也是【合一】?”

“【六命刀行】本来指的就不是人,而是他们手上的刀,谁拿到了对应的刀,谁就是【六命刀行】。例如,我拿到了名为【众怒】的刀,成为了【众怒】的【执刀人】,那我就是【众怒】,名字只是为了方便区分各自的刀途而已。不过【合一】很特殊,祂不像是一把刀,更像是一种理念。只要踏上这条刀途的人手上之刀皆为【合一】,自己的肉身皆为【合一】之体。因此祂没有【执刀人】,只有【铸刀人】,不过【铸刀人】从未出现就是了。”

在与欧顺聊了会天后,玛伽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自己撑着一棵小树站起来。眼前的夜空中遍布繁星,宁静的气氛完全对不上疯人院一说,这里带给人的最坏的感受也就是有些过于冷清。玛伽指向一颗颗明星,询问欧顺那个才是利亚克垂,而欧顺只是苦笑,似是有些懊悔。

在世界的另一处冷清之地,祈乔找到了奎斯。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奎斯,祈乔对卓娜挥挥手,让她过来。

“玛伽走了,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拘谨了。”

“那奎斯?总不能让他一直在那愣着。”

“没事的,他会明白的。现在,陪我们听会风声吧。”

这并不是圣加斯帝国的那处景点,这里的风也不具特色,但就是带给三人发自一种内心的凄凉。在风声之下,是一人再一次面对离别的无助,是一人重获新生后却倍感自责,是一人被诅咒后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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