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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之乡

愚戏角

在烈弓星群中,夜空中划过的不一定是流星,还有可能是电磁炮的轨迹。而在地面上莫名其妙挨上一发电磁炮,也是时有的事。

而此刻玛伽的面前,是被各种颜色的照明弹染成彩色的黑夜。周遭的人在玛伽来后不久,就展现出极强的攻击欲望,各种武器像是不要钱一样倾泻而来。

“好淳朴的攻击方式,他们不知道有神吗?”玛伽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将袭来的攻击瓦解。

“自从利亚克垂之后,神不再眷顾烈弓,而剩余的神恩又被悉数夺走,唯一的出路就是发展科技。但你也看见了,以他们的科技想要对抗神力的产物犹如蚍蜉撼树。”

对于他们的攻击,欧顺有意将“他们”二字重读,明显带有鄙视的意味。

“这里是你的主场,要不我将控制权让给你?”

“不了,我的罪责尚未偿清,也没有脸面再见烈弓。”

“那我就随时准备让出位置,你看着办吧。”

在短暂的交谈过后,四面八方传来了哀嚎。他们的行为没有逻辑,和远古的生物一样纯粹是为了寻乐。他们将刚刚还并肩作战的战友肢解,拿着残肢在耀武扬威,用刚拆下来的头盖骨当作酒碗舀着血水喝。不用玛伽出手,他们就内部大乱,自相残杀了大半。

“这些就是你以前的邻居?这么野蛮?”

“不是,以前我们没有邻居。他们大概是后来的有罪者,跟我们那时比起来确实有些过于野蛮。”

“没有邻居?那利亚克垂很强咯?”

“毫不夸张地说,利亚克垂当时是为数不多让神都为之惊恐的存在。”

“那我岂不是拿到利亚克垂的遗产就能独步天下?”

“实际上这不太可能,利亚克垂唯一由神恩锻制而成的战争兵器,就只有【全】。但直到现在我都没看见,大概是被毁坏了,其余的物品结局应该也大差不差。”

地面的震动打断了交谈,而在震动后,地面出现了一道裂隙。从裂隙中钻出来一个庞大的存在,随后就当着玛伽的面又钻了回去。那个存在不像是机械,也不像是生物,就像是一块有巨大的生命的岩石因地壳运动突然凸出,然后又落回地底。

玛伽闭上双眼,感知着这个存在。这个存在的庞大超乎玛伽的预料,原本以为顶多就是一栋高楼那么大,但真正感知到后,才发现整个卫星几乎有一半体积都是它。刚刚露出不过是它的一片背鳍,它的身躯仍在大地中蠕动。

“一个蠕虫状的存在,几乎占据了这颗卫星的一半,你有什么头绪吗?”玛伽惊恐的神情说明事情并不简单。

“死行虫?但若是真是它的话,未免有点太小……”欧顺还未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快!再感知一遍!不是感知地面,而是太空!”

玛伽照做了,太空中虽没有声波,但一点点微小的震动也足以让玛伽感知个大致样貌。得到的反馈是一群像橄榄球的东西,球里面时不时传来一阵抽动,似有孵化的迹象。

“一堆球状物体,感觉像是卵。是这个吗?”

“那就好,起码知道了这不是个什么高智商的死行虫。而且还保留着产卵的本能,也不是变种。”

“我感觉不太妙,因为它就在脚下,而且上升速度很快,几乎和音速持平。”

玛伽为了躲避,向后连跳几步,但却因地面的震动而摔倒。随后,便是死行虫的登场。死行虫的外表披带着一层岩石铠甲,运动时岩石的互相碰撞就像是它登场时独有的音乐,带着些许急促,又带着死亡的威慑。它挺立在玛伽面前,玛伽就如一粒尘埃般渺小。

“朋友?或是食物?”

“我……我是朋友,朋友。”

“朋友害怕瑟?瑟吓到了朋友?”

虽然对于这条自称为瑟的死行虫的突然出现,玛伽很难说个“不”字,但自己现在更紧要的是活命。“瑟没有吓到朋友,朋友没有害怕。”

“朋友,名字?或是菜名?”

“不是菜名,我叫玛伽。”

“‘我’是谁?朋友不是‘我’,瑟也不是‘我’。”在瑟的“缜密”分析下,得到了结论。“‘我’是食物!”

“不不,‘我’是朋友,朋友叫……”

“朋友叫‘我’?朋友有名字了。”

“算了,还是叫朋友吧。”

“不行,名字没有,‘我’没有‘一一’。”

“是‘意义’吧?”

“‘我’,聪明。瑟,喜欢‘我’。”

玛伽总感觉和这么一条蠢笨的死行虫交流,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变得蠢笨。不过眼下和它翻脸,绝对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

恰逢此刻,瑟的孩子们接连孵化出来了,向着玛伽的方位游动。平均体长两米,绝对算得上幼崽中的巨无霸,但和瑟比起来,又像是一些漂浮的尘埃。

那些初次见到世界的小家伙们准备将玛伽作为第一餐,不过它们的母亲瑟并没有让它们得手。瑟将它们一口吞下,没有一丝的顾虑或是惋惜。

“那不是瑟的孩子吗?”

“孩子,不是‘我’。它们,伤害‘我’,瑟生气。”

“那不怕没有后代了吗?”

“瑟,不会害怕。瑟,活了很久。瑟,很强。”

“瑟知道利亚克垂吗?”

“瑟,不用锤子。”

正当玛伽为断了线索而惋惜时,欧顺介入了他们的对话。

“不要和它再讲下去了,离开这里。”

“为什么?瑟没有敌意……”

“这是一条有极高智慧的死行虫,它现在只是在理解你的行为。”

“这算高智商?那它们族群岂不是一个个都是傻子?”

“它本来不会交流,是因为我们交流时,你声音被它听见,所以它才会了交流,虽然现在交流起来还有障碍。也就是说,它的学习能力极强,甚至是远超你我二人。”

玛伽不信邪,向瑟挥了挥手,瑟在短暂的理解后,用自己的触须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玛伽将石头抛向高空,瑟则用自己的尾部将地面掀起后抛飞。

“瑟不会伤害朋友的对吧?”

“‘我’是朋友,朋友。瑟,不吃朋友。”

“那瑟会不会帮朋友?”

“瑟,不喜欢帮。但,瑟喜欢‘我’。”

瑟的身体开始有节律的伸缩,将覆盖在表面的岩石抖落,露出那一身乌黑的甲壳。甲壳上每隔三米就有一个橙黄色的小球,犹如宝石一般镶嵌在瑟的身上。

“好了,我们不用跑了,完蛋了。”欧顺突如其来的话,吓得玛伽直冒冷汗。“它有那个橙黄色的小球,说明它是这片地区唯一的死行虫,也就是烈弓中的王者之一。”

瑟猛地向天空冲去,它的全貌才得以显现。在黑色背景之下,它身上的橙黄色小球成了唯一的指示物,而小球一串又一串,将两边的地平线相连。

“瑟,要帮‘我’。‘我’,上来。”瑟将玛伽轻轻地移到背上。

玛伽在上到瑟的背上时,地面仍有一些执迷不悟的人,企图将玛伽射杀。这些子弹被瑟一一拦下,瑟也显得非常生气。

“食物,攻击‘我’!”

瑟先将玛伽带到不远处的另一颗卫星上,随后便用自己的身躯将那颗卫星死死缠绕住。随着瑟的身躯运动,整个卫星像是一颗从高空落地的糖果一样碎裂。瑟开始享用起这顿美食,不到五分钟,太空中便没了那颗卫星的踪影。

“小欧,它这是不是有点强过头了?”

“如果和神比起来,这其实还算正常,甚至算是弱。”

“利亚克垂真的能威胁到神?”

“弑神应该不至于,但是威胁还是可以的。”

瑟在品尝完后,突然来到玛伽的身旁,将玛伽重新放到背上。“瑟,去找利亚克垂,去找小欧。”

很显然瑟听见后,它又开始学习。好在玛伽没说什么真东西,不然以它的学习能力,保不准就让它给捷足先登了。

玛伽并不能在真空中呼吸,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它将玛伽安置在两块甲壳的连接处,用水灌满后,便在太空中飞速行驶。水中溶解的氧气不多,但也足以维持短时间的呼吸,同时水也防止了玛伽突然被甩飞出去。

瑟的寻找方式很简单,直接洞穿星球,然后让玛伽确认是不是这颗星球,不是就接着下一颗。在他人眼中是致命威胁的太空尘埃,现在就像是一个笑话。

“玛伽在欺骗瑟,玛伽害怕瑟。”

瑟突然这么一说,让玛伽为它的学习速度而震惊。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但学会了正常交流,而且还理解了玛伽的行为。

“瑟可以正常说话了?”

“瑟明白了,玛伽不是朋友。玛伽只是畏惧瑟,害怕瑟。”

“不是的,瑟,我还是你……玛伽还是你的朋友……”

“但是我不讨厌玛伽,玛伽教会我很多……玛伽称我为朋友,但我知道那说的不是我,是那条骇人的死行虫。”

玛伽沉默不语,当真相被道破时,往往就是最悲伤的时刻。瑟学会了很多,它理解了什么是“我”,却忘了“我”。

太空中没有清风吹拂,只有岩层被钻破时的声音。那声音振聋发聩,却不能进入瑟的内心。

“到了,这或许就是利亚克垂。”

“谢谢,瑟……”

“不必道谢,你我不过道途中的一对擦肩而过的人。”

玛伽刚从瑟的背上下来,瑟便向空中飘去。这次它慢了许多,它在留恋,它的学习能力让它理解了人的情感,这对它来说毫无疑问是累赘,而它却又不舍得将这一情感抛弃。

“小欧,你怎么没跟我说就算和它接触也会让它学习呀?”

“它太过特殊,就像是族群中的异端。”

“那这里是利亚克垂吗?”

“就我的记忆来看,这绝对不是,但时间毕竟也过了这么久,我也说不清。这里说不准就是利亚克垂。”

没了瑟的帮助,玛伽也难以在星球间随意移动,只得在这里摸索一会儿。

霎那间,天空乌云密布,雷声四起,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落下。放眼望去,没有一处屋檐,也没有一棵大树,只有一条被黑水灌满的山谷。沿着山谷向上,到了山顶便见到一座破败的茅草屋,玛伽慌不择路地躲了进去。

屋顶的茅草被大风卷去大半,只有墙角处能勉强保持干燥。朽木做的门在狂风的摧残下,没多久就应声倒地。在玛伽对面,还有着一具不知死去了多久的干尸,浑身高度腐败,仅能辨别出他是一个男性。

玛伽闭上双眼,以此来忽视现实的风雨。而这好像真起了作用,耳边的雷声渐渐缓和下去,身上被雨浸湿的衣服也变得温和起来,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是那么奇幻,又是那么飘渺不定。

“玛伽,别睡了。该起床了,现在时间不早了哦。”

一道熟悉而又温柔的话语,让玛伽忽然惊起。

“姐!我……”玛伽愣住了,他没想到能再见到玛尔,眼眶中的泪水直打转。但再怎么像,在玛伽眼中也不过是拙劣的模仿。“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姐?”

“你在说什么?玛伽,连我这个姐都不认得了?”

“你的模仿不会让你有任何的好处,我反而会更加憎恨你。”虽是如此说,但玛伽握刀的手却抖得厉害。

“是不是得病了?怎么今天像是精神失常一样?要不要我为你请教皇来?没事的,我自己有点积蓄,解燃眉之急还是没问题的。”玛尔从那件不合身的外套中取出了一个个沾着泥浆的贡拉,细细地擦拭干净后在递给玛伽。“拿去吧,去找教皇。”

“请你不要……不要……戏弄……”玛伽终归还是没能忍住,放声大哭起来,手中的刀也随即掉落。

玛尔上前抱住玛伽,轻轻地抚摸着玛伽的头顶。

此时正是偷袭玛伽的绝佳时刻,只要一把小刀就能要了他的命。但玛尔没有这么做,因为她是玛尔,玛伽在世上余下唯一的亲人。

“姐!我……我有好多想和你说的,我还清了债务,还有我……”

“好,玛伽是世界上最好的弟弟。但话要慢慢说,我总不会当着你的面消失吧?哈哈。”

玛尔的话应验了,她正在慢慢地消失,身体也渐渐变得透明。玛伽急得胡言乱语,想要即刻向玛尔分享自己的趣事,又想和她叙旧,脑中之事多如牛毛,最后只说得一句“注意身体”。

玛伽掩面痛哭,他不知今日哪位神明在惩罚他,让他如此痛苦。欧顺轻拍玛伽的肩膀,说:“利亚克垂到了。”

玛伽拭去眼角的泪痕,看看这所谓的利亚克垂。眼前哪还有什么干尸和破败的茅草屋,那条发臭的黑水河也不见了踪影,只见得有一条明亮的街道。街上的人往来不绝,都沐浴在阳光之下。这哪里是战争之乡,在这黑白颠倒、混乱不堪的世界中,这里简直就是乐园。

“你的家乡?”

“算不上家乡,最多算是我成长的地方。”

“有这样的风光,为什么会被称作‘战争之乡’?”

“我也在纳闷,利亚克垂不应该亡国了吗?现在我看到的也与之前完全不同,但这里确实是利亚克垂,因为我清晰地感受到了。”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当下也没有出路。”

迎面走来一名衣着靓丽的男士,锃亮的皮靴和那光亮的皮衣显示着他高贵的身份。欧顺有些顾虑,让玛伽先拿件衣服盖着自己,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玛伽尽可能让自己不是那么显眼,但仍旧被那位男士注意到。他走上前,想要掀开衣服,看看是谁家孩子在这里。

玛伽有些惶恐,不知自己该如何解释,便想要趁他上前之时迅速离开,起码能保证自己身份不被暴露。

屏住呼吸,静待他上前出手。哪怕是汗水进入了眼眶,玛伽也不敢稍微眨一下眼,就怕是这一刻的松懈让自己错失良机。

在他的手接触到衣服的那一刻,玛伽将衣服抛向他,随后调转头向后跑去。

迎面撞上的是一面土墙,玛伽摸摸脑门,感觉肿了许多。本就不平坦的土墙,此刻又多了一道凹痕。

“后面不是小巷吗?怎么……我明明计划好的。”

“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什么叫‘回来了’?”

“刚才兴许是幻觉,我们从来没有踏出过这里一步。”

这里没有明亮的街道,没有着装靓丽的男士。有的只是一具干尸和被雨水浸湿的泥土。

玛伽看着缓和了些的雨,觉得不应该再花时间在无意义的事上,于是向着那个门框走去。

倒下的木门被雨水浸得软烂,玛伽仅是踩上一脚,便从中渗出大量的水,将脚底给彻底浸湿。

跨出这个门框,玛伽又见到了那位男士。来不及反应,玛伽捂住面庞便迅速离开。

就在回头刚迈出一步的时候,街道又再一次消失。而且被绊了一跤,直直地摔在那软烂的木门上。烂木的气息并不好闻,更何况玛伽一个没注意还喝进去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口腔和食道中弥漫开来。

“小欧,你那看见了吗?”

“一样的,我也看见了。看来是幻觉无疑了。但能直接影响到意识的最深处,这还真是少见。”

“看来这位仁兄也是这样死的,现在主要还是不知道这幻觉是不是有触发条件。”

“你再试一次,看看是不是必定触发。”

玛伽听信欧顺所说,可这一次才刚刚挪动脚步,眼前便即刻浮现出利亚克垂的景色。

那位男士恰好看见了玛伽的面容,伸出手为玛伽整理了一下头发。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待着?”

“你不认得我?”

“这孩子净胡说,我哪能知道你是谁。”

“和小欧说的不一样啊……”

“你刚刚说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怎么像是个……”

玛伽耳旁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轰鸣声,顾不得其他,此刻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在被人用勺子一点点挖去。

猛地向胸腔看去,自己看见成片的蛆虫在啃食自己的皮肤和脂肪。蠕动的蛆虫令人作呕,玛伽紧忙用手扫去它们,可造化弄人,正巧自己力气用大了,将蛆虫弄碎后均匀地涂抹在身上。那汁液带着一丝凉意,像是有人将用冰水浸过的毛巾敷在胸前。

玛伽想要出去找清水清洗,却是从梦中惊醒。自己趴在一个木桌上,眼前有一个看不清面庞的女性。

“冷星,你在干什么!”

“我不是……”

“这都初三了,你怎么就是不上进呢?”

那人虽看不见目光,却从语气中透露出怒意。而“冷星”和“初三”都是玛伽未曾听闻过的,他心中也在纳闷,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世界中。

“你看看,你这次物理就考了四十三分。这样下去怎么能有出路?”

她递过来一张填满了字的纸张,随后便叹气转身离开。自己曾经上学时虽也有过几次考试用纸张,但“物理”却是闻所未闻的,自己学得都是些帝国历史和神史之类的。上面的图画自己也完全不理解,只知道那些简单的计算应该算出来个什么答案。

而真正让玛伽疑惑的是这上面的字与自己那个世界通用的文字如出一辙,几乎没有不同之处。两个不同的世界之间,却出现了一模一样的文字,这让玛伽难免想象这是另一个不同的选择下的同一世界。

细细端详过后,玛伽发现这上面的人物自己也从未听闻。翻看一本名为“历史”的书,这上面的各种所谓的重大事件自己也是第一次接触,自己都怀疑这是否是野史。

这个世界的科技也低的吓人,出行方式竟然是在一个烧油的铁壳子中用圆轮前进。最先进的也不过是将燃料改作电,然后让铁壳子与地面分离,以此减小阻力。不说自己那个世界的神道可以做到近乎光速移动,就算是平常的生物也比他们快得多。

不过玛伽还是愿意称这里为天堂,既没有大到不可遏制的战争,也没有哪个性情不定的神突然想拿你的命开个玩笑。

通过窗框上玻璃的反射,玛伽看清了自己此刻的容貌。皮肤呈浅棕色,头发十分蓬松,身材也有些发福。这都与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可以说这个叫“冷星”的人与自己素昧平生。

玛伽还想再多待一会儿,但欧顺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自己眼前之物逐渐恢复正常,依旧是那具干尸狰狞的面孔,天边的黑云倒是快要离散了。胸腔处没有蛆虫,只是被雨水给淋湿了而已。

“小欧,刚刚那一幕你见过吗?”

“他不认识我,这确实反常。但仔细一想,绝大多数人好像还真没见过我的真实面目。”

“不是这个,是刚才那个‘冷星’。”

“未曾听闻,刚刚也没看见。”

“难道说刚刚那不是幻觉?”

“不能排除是幻觉中参杂着多重封锁,以此隐瞒真相。而你恰好从封锁中穿过,至少从【念空间】中观察不到。”

“那你听说过‘汽车’,这么个东西吗?”

“没有见过,但有记载。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有些事,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现在就是活在迷茫与不自知中,不知何为真实。”

“不过,我们很幸运,幻觉中的应该是利亚克垂的主城,找到格里王,或许能知道原委。而且,我也难得看见这样的利亚克垂。”

话虽如此,但幻觉是随机的,自己也不明白在哪一个瞬间,自己就会陷入幻觉。但明确知道,只要本体受到了伤害或是情绪波动过大,幻觉就能解除。

黑云消散,光明重回大地,远方的山头清晰可见。在那之上,却多出了一栋高塔。

高塔像是一个放在桌面的老式望远镜,下宽上窄,顶端是类似于警戒塔上的探照灯,在静静地等候命令。

“格列斯之塔?不不,不,这不对……”

“小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咋咋呼呼的?”

“罪恶的开端——格列斯之塔,就是那里,在那里孕育出了我。”

“既然与你有关,那就过去看看……”

“不行!你不能过去!格列斯之塔……早在我叛逃之前就被毁了,这绝对是陷阱!”

“陷阱又如何?哪怕这是一场九死一生的征途,我也不会让你留下遗憾。”

“我现在都无法确定那是几时的格列斯之塔!你这就是送死!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知为何,玛伽突然出现在格列斯之塔面前。整座高塔外层由铁皮覆盖,焊接处清晰可见,可见他们之前的技术力之一般。铁皮也因风霜的洗礼,而变得锈迹斑斑,随手一摸就会让自己的手染上红棕色。

“这是幻觉……对,是幻觉。快醒过来!”

“我不觉得这是幻觉,这种触感太真实了。”

“不管怎样,先醒过来!”

因为欧顺的情绪波动,玛伽确实苏醒了,可远处山头上向这里扫来一束耀眼的光。那真的是格列斯之塔,它重新活了过来,它就像是一个身披重甲的士兵,在那里笔直地站着、望着。

它的探照灯在玛伽身上停留了一段时间,随后就是一阵电流声。从它们中能够勉强听出几个字——欢迎回归,OS-13……“叛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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