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餐结束后,吉福早早地就离开,不知去往了何处。但就他的状态而言,恢复得还不错。没了后顾之忧,玛伽邀着奎斯和祈乔去见见卓娜,讨论下今后的去向。
卓娜为了避人耳目,并没有选择在宫殿中居住,而是居住在距离宫殿约三公里远的一处小别墅中。别墅里的装潢与周围的房子无异,毕竟整栋别墅是卓娜从别人手里买来的,卓娜也不想多费心思来体现下自己的审美,也就没有进行什么装修。
玛伽叩响屋门,不一会里面便传来了一声困倦的回应:“谁?不买保险,是的话就走吧。”
玛伽没有回答,也向奎斯和祈乔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继续叩门。
“讲真的,最近你们都来了三四次了,真的不烦吗?”
玛伽捏了捏嗓子,又把声调调高了几个度,回答到:“真的不再考虑下吗?我们的产品可是皇家专供哦。”
“皇家专供?现在这年头圣王还要保险?你们这就编得有点太过了。”
“不是保险,是其他的产品。”
卓娜透过猫眼向外看,在看到玛伽的一刻,慌张地打开门锁,邀请玛伽进到屋里坐坐。
她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显然是刚从熟睡中醒来。如果以一国之君的眼光来看,她这绝对是不合礼数的,甚至有些滑稽。但现在的她就是一位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普通女子,追求舒适也不是什么害臊的事。
玛伽交代了拉莉的事,卓娜表示会去解决,自己一行人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玛伽他们才坐上椅子没多久,卓娜便端着茶水过来,给每人都递上一杯茶。自己抿上一小口后,询问道:“不知你这次有什么急事?怎么又不打招呼就过来了?”
“就一件事,想让你给我们推荐下之后的去向。”
“你那不是有两位见多识广的昂石吗?怎么还要来问我?”
“奎斯之前天天就是逃亡,对周围的事物没多大印象,祈乔看样子也不是什么见多识广的人。还是得仰仗你的智慧呀,圣王大人~齐芬斯•卡萨斯•卓娜~”
“别叫我全名,听得人刺挠。既然是你的要求,我也不好拒绝,但事先说好,圣加斯帝国因之前长期的对外扩张,与周边的诸多国度交恶,我也未必能替你们找到个好去向。”
说罢,卓娜便转身去自己房间里翻找起什么东西。玛伽跟上去瞧瞧,刚探出头,便看到卓娜正坐在桌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重的书。
“呦~找得挺快嘛。”
卓娜和玛伽对视上一眼,突然脸变得通红,箭步跑到门前,重重地将门拍上。玛伽这时才反应过来,卓娜的房间里都是些粉红的的装饰,床也好,桌子也好,都是粉红色的。而且这还是卓娜的私人房间,自己未经允许偷看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心想着等卓娜出来先道个歉。
好一顿翻找后,卓娜打开一条门缝,见玛伽不在门外待着,这才将门打开,从中走出。
卓娜没有换下自己的睡衣,随意地坐下后,将那本书递到玛伽面前。
“恕我这种不合礼数的行为,我的衣物拿去清洗了,现在只有这一套是干的。”
玛伽借着向卓娜提问的借口,悄悄地在卓娜耳旁说了一声抱歉。卓娜听到后,耳根顿时变得通红,眼睛也不自觉地四下乱瞟。
“不说那个……说正事,这本书是我小时抄录的密典,正品仍在宫殿中。毕竟密典不只是书,更是圣加斯帝国正统血脉的象征,不然那些臣子也不会听从现在的君主,早就一个个以死相逼了。上面虽然缺失了些重要信息,但大致的内容还是完整的。就是……字不太好看……还是我来说吧……”
卓娜重新把书拿到跟前,准确且快速地翻到自己所需的那页,说道:“周边交恶的国度不在少数,所以我选的是一些和圣加斯帝国关系还不错的,你们到时候顶着特使的名讳也能过得好些。现在你们有三个选择,安嘉里帝国、温斯里斯帝国和拜提帝国。”
“你光说三个名字,我们也不知道哪个好哪个坏。”
“安嘉里帝国——金火之国,表面上占有十七颗星球的帝国,实际上适宜居住的只有三颗。其余的星球或是因为距离恒星太近,或是因为大气极其稀薄,星球表面被熔岩覆盖。但也正因如此,星球内的稀有金属和一些极难开采的矿物也一并熔化,他们也就依靠贩卖金属资源来发展经济。圣加斯帝国的大多数金属都从他们那里进口,是重要的贸易伙伴,关系向来不错。”
“那看来我们是无缘了,我们没有任何抵御高温的能力。”
“再然后就是拜提帝国——铁血之国,人口基数庞大,但还保留着相当远古的工业设备,我们的部分需要量产且简单的重工业品都是外包给他们的,关系算是不错的。”
“你觉得我们像是原始人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们有人会捣鼓那老古董?”
“最后就是温斯里斯帝国,新生帝国的代表,和你挺贴合的,都异常仇恨神明。但他们仅是想要摆脱神明的控制,依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圣加斯帝国曾经也算是他们的重要伙伴。顺带提一嘴,【六色陨星】系列导弹就是他们生产的,虽然只对外出售三种。但注意,他们现在正处在战时,我未必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好,就这个。现在就出发。”
“你……算了,怎么说都犟不过你。我现在就去准备。”
卓娜递给玛伽三个勋章,自己拿起书,起身就准备离开。
“特使的象征,带着这东西,多少能少些麻烦。”
玛伽凑到卓娜跟前,好奇地问到:“你多少岁来着?”
“这种事就没有必要知道了吧?”
卓娜加快脚下的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又是一阵翻箱倒柜后,卓娜拿着一个圆盘走来。卓娜拍了拍圆盘,从中掉出三颗胶囊,卓娜没抓稳,让胶囊掉到地上。卓娜捡起后,让玛伽三人张开嘴。
“不要嫌脏,不要咽下去,等到你们有不适感后再咽下去。”
卓娜按下圆盘上的按钮,丢到三人的面前。伴随着圆盘迸发出一阵刺眼的亮光,玛伽三人便进入一个奇怪的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自己能看见自己周身的一切,但却无法感知到自己的四肢。玛伽看向奎斯,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但目光呆滞,像是一只被裹挟在洋流中的水母那样无力。
玛伽闲来无趣,便想和欧顺聊聊天,但无论自己怎样呼喊,却得不到一丁点回应。而且自己也没有办法感知到【念空间】的存在,也没有办法进入【念空间】,自己脑海中的那种混乱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玛伽有些慌张,他不确定这是不是那个圆盘导致的,当下要紧的是将嘴里的胶囊吞下。
“果然,这种环境还是适应不过来。”
“你是……”
“你的老伙计,drama。不用吞那个胶囊,【念空间】是我替你剔除的,那是个无法改变的败因,因此我只能将其剔除。”
“那真是抱歉,我还真不想让你来操控我的人生。”
玛伽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口中弥留的那一丝甜味,让他意识到自己口中早已不是胶囊,而是drama替换的什么东西。
“巧克力。好吃吗?”
“你的目的是什么?”
“保护你。”
“没了?”
“没了。”
“你的所做所为和你说的还真对不上啊。”
“作为交换,我赐予你一种超出你想象的能力。当然,需要你适应一阵子。”
drama刚说完话,玛伽便被奎斯摇醒。
醒来的玛伽只觉得浑身像是被灌了铅,想要挪动一下都极其的费力。好不容易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正在市集中央,周围一伙人像是在看猴戏一样看着自己。
“怎么样?还好吗?”
“不……巧克力。”
“什么东西?”
玛伽不知道自己怎么脱口而出了个“巧克力”,而且自己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吵?
祈乔碰了碰玛伽的手背,随后转头对奎斯说道:“他的体温高的离谱。”
奎斯将食指伸到玛伽口中,果然温度高的不像话。
“高烧吗?那个圆盘还有这种副作用?”
就在这一小会中,玛伽消瘦了些,手背上的血管已经清晰可见。玛伽想要开口说话,但自己只能张开嘴,发出呜咽声。
“我允许了你每个细胞都能独立思考,且思考能力与一名普通学者相近,最终通过你聪明的脑袋选出最佳选项,但看来你完全没有掌握。那加油吧,再不停下这种状态,你就先饿死了。”
玛伽的确无法控制,就在drama说完这句话时,自己的脑袋里涌入了无数的讯息。自己在短时间里完全无法理解完,便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等到玛伽再次苏醒时,自己已经完全理解这个能力,也能较好地对其进行控制。
“体温恢复正常了,应该是没事了。”
玛伽正躺在床上,而祈乔看到玛伽醒来后,放下手上的碗,出去叫来奎斯。
看着床头柜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玛伽明白在自己昏迷的期间是祈乔和奎斯在照护自己,不然还不等到自己理解,就先一步被饿死了。
奎斯进来看到玛伽安然无恙,也就松了一口气。奎斯刚坐到玛伽身旁,玛伽便开口问到:“这里就是温斯里斯帝国?”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国都在哪?”
“就在这颗星球上,距离大概是一百公里左右。”
“启程吧,不要让君主等待太久。”
“你的身体……”
“不必担心,已经好了。”
三人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稍稍整顿一会后立即启程。
玛伽花三百贡拉租下【光道】的使用权,便带着奎斯一起出发。
一百公里是所有人都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完成的挑战,但只要通过【光道】,一秒都不用就能抵达目的地。除了费用高的吓人,一人一次使用就要一百贡拉,这一个缺点,这就是最理想的出行方式。而且到处都是【光道行者】铺设的【光道】,世界上就没有【光道】未触及的所在。
因宫殿属于重地,提供的服务不能直达大门口,只能在距离宫殿两公里的一处检查站落地。
玛伽出示自己的勋章,检察人员也不好多说,便放行了三人。但一些刀具之类的武器仍被扣留,至于玛伽的【血肉穿刺】,他们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不可能上前把特使的胳膊扯下来,但也不能放任一个大杀器进出无阻,只能对玛伽稍作警告。
进了宫殿后,玛伽看到的装饰不同于圣加斯帝国的那般奢华,而是显得朴实无华。内部的装饰与外面的高档酒店类似,甚至更加简陋,墙角处还有不小的霉斑。
宫里的仆从也不多,哪怕是对于自己这样的贵客,夹道欢迎的人也不过六人。他们的身高参差不齐,容貌也有不小的差异,显然不是从出生起就开始培育的仆从,应该是从外面招进来的。
端坐在高位之上的,正是温斯里斯帝国的君主。他看起来有些憔悴,胡子中参杂着不少的白色毛发,嘴巴一直难以闭合,始终微张着,时不时深吸一口气。
“诸位想必就是圣加斯……现在叫什么来着?反正是我们的贵客。我叫温斯里斯,这个国度以我的姓名命名,没什么好好奇的。你们来得匆忙,恕我没能为你们准备吃食。有什么事就说来看看,我会尽己所能的。”
“简单来说,我们的目的不是来交涉的,而是更倾向于来这里历练,或者说是短暂居住在这。”
“想要公民身份不难,这个我可以做主。至于住房,你们随意选,由我来付款……说到交涉,我们这有人想和你聊聊,玛伽。”
温斯里斯挥了挥手,从身后走来一个腰间佩刀的人。他虽没有任何的杀意,但是玛伽认识到他绝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且他的实力恐不低于己方三人相加,若是来战,一死两重伤就是最好结局。
玛伽挥挥手,示意奎斯和祈乔做好逃跑准备,而自己就负责垫后。如此一来,自己只要拼死一搏,他们二人活下来的可能也大了不少。
“你们逃不了的,我有信心能将你们全留下。”
“我们无冤无仇……”
“【断罪】,你可能不认识。【六命刀行】,总知道吧?我就是其中之一。”
玛伽心中顿感不妙,自己之前假死骗了【众怒】,这个叫【断罪】的怕不是要来收尾。
“不必慌张,我和【众怒】没什么交情……应该说【六命刀行】里的所有人都没什么交情。我只是想看看那个耍了【众怒】的家伙长什么样,而且他也放弃了对你的追捕,毕竟他的委托在你假死的时候其实就结束了。他天性懒惰,懒得去调查你到底死没死,现在你出现在他眼前,他怕是会被吓一跳。”
“你为温斯里斯帝国效力?”
“现在是。”
“温斯里斯帝国不是仇恨神明吗?”
“我是【人豪】,不是神。你可以理解为昂石之上,神明之下的存在。其实不记也行,毕竟整个世界除开我们,其余的【人豪】不到二十位。”
“你当真没有其他的目的?”
“有的话也不会和你在这聊闲……好像还真有,我受人之托来这里,但是来干什么我忘了。就当是没有算了。”
“那,再见?”
“嗯,再见。”
玛伽带着祈乔和奎斯将信将疑离开宫殿,见【断罪】没有任何的行动,这才放下心来。
温斯里斯站起来,拍了拍【断罪】的肩膀。恭敬地请【断罪】坐上自己的王座,自己则是像个侍从一样站在【断罪】的身旁。
“吾王,我就先行告退了。”
“嗯。还有不要称呼我为‘吾王’,叫我【断罪】就行。我可不想成为你们的王,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利益关系。”
温斯里斯向【断罪】鞠了一躬后,自己走侧门离开。两旁的仆从在行礼后,也一并走侧门离开。
“玛伽……咱们很快就会相见。”
玛伽离开后,和祈乔去起物色好的住址,奎斯则是去负责监视【断罪】,以防他刚才的所作都是伪装。
买房的过程很轻松,既不用管花销,也不用管什么人文风情。最终二人找了个深山别墅,一来免去了日常的繁杂琐事,二来又提供了掩护。账单则记在温斯里斯头上,自己只要付一千贡拉的保障金就行了,到时候房东拿到了钱,这一千贡拉还会回来。
“这房子有三层,卧室都有五个,我一人三间都没问题。真是惬意啊,以前完全没想过的生活质量啊。”
话毕,便传来的咚咚的敲门声,声音十分急促,像是有要事来报似的。
玛伽打开门,说:“呦,奎……【断罪】!”
门外不仅有奎斯,还有【断罪】。玛伽心里五味杂陈:监视就监视,怎么把本人给领家里来了?
“这么激动干嘛。你这伙计的架势像是要砍了我,一见到我就提着个刀冲过来,好在我对周围的警惕还不算松懈。”
“所以你是来问罪的?”
“第一个目的。”
“第二是?”
【断罪】走进房,奎斯则跟在他后面一起进了房,只是被玛伽给拦了下来,没能跟上【断罪】的脚步。
“你这监视怎么还惹上人家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了意识,再恢复的时候自己的刀已经快砍上去了。然后就被他抓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地点的,明明我都不知道。”
“也是,也不可能是你领来的……”
“玛伽!过来下!”
【断罪】叫的这一嗓子让玛伽突然想起祈乔还在里面,自己慌乱地跑到【断罪】面前。看到他正坐在沙发上,左手抓刀,右手放在膝盖上,看起来嚣张极了。
“对于奎斯犯的错,我向你道歉,还请放条生路。”
“说什么呢?我是来这住的,温斯里斯让我和你们住一块。”
“是,我认错……再说一遍?不不。你是来这住的?”
“很奇怪吗?”
玛伽很想喊一句“奇怪的不得了”,但是碍于【断罪】就在面前,自己也只能迎合地说:“不奇怪,不奇怪。”
“那,我做个正式的自我介绍。我名【断罪】,【断罪】的第三代持刀人,手下【刀行客】四万余。至于年龄什么的,我不说也没关系。”
“你先选房间吧,我们理亏。”
“那不行,猜拳决定吧,这样公平点。”
【断罪】不出所料,取得了倒数第一的名次。而且看他的样子,恐怕平日里也是这么个运气。
玛伽三人均选择了二楼的房间,只有【断罪】选择三楼的一个小隔间。虽然不大,但是放下一张床还是没问题的。
“我说,那其实是个杂物间。”
“是吗?那也没事,就当是我的霉运影响的吧。”
玛伽表面笑笑,实则心里早就想骂人了:这和运气有什么关系啊?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六命刀行】都是一群没有常识的战斗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