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你的那天,我的纸短情长凝聚出了翅膀。

3
他的瞳孔蓄着汨汨墨河,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余晖衬得他的五官更清隽精致,此时太阳和玫瑰霞缠绵着的景象定格。
轻飘飘的一眼,我却好像看见了光。
周遭闪绰的车水马龙停滞,喧嚣化作风筝藏匿天际,我似乎误入了一个万象更新的世界。
那里布满繁花和盎然绿意,四季胜春,足矣缝补所有人哀的破碎。
随即而来的,是一种名为心动的代词把我深深桎梏住,居多的阻力妨碍我挣脱。
事实上,我亦不想挣脱。
恍惚之际,少年已然扭过头。
方才应是有所感应,下意识的举动罢了。
游离的思绪逐渐回笼。
我摸了摸脸,彼时的两颊烫得快烤熟一般,心存亿万只蝴蝶欢跃雀舞。
耳畔徘徊的声响一遍一遍地提醒着我即将开篇的心事,近乎疯狂地覆压了知了高亢的嗓音。
直至开锁走进客厅,我的脑子依然重迭着少年惊鸿一瞥的画面。
我掩上门脱掉帆布鞋,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瘫软在沙发。
我拎起书袋呆呆地仰望天花板。
纯白的天然画板,我握着虚构的画笔沾染调色盘的透明颜料,一笔一划地描绘着少年惊为天人的容貌,像是要描进骨髓。
我懊恼地摆手,企图赶跑念念不忘的记忆。
奈何事与愿违,图像反而愈发清晰。
我只好缴械投降,转念疑惑地想。
换做以前见过比他还帅的人,通常转头就忘,之后也不再回顾起,这次居然打破了定律。
想着,我情不自禁地站起身,双脚控制着我走到窗前,顺便挪了个绝佳的角度。
--恰巧能望见他们忙碌的背影。
我自嘲道:“沐思语啊,沐思语,你真没出息。”
4
自打那以后,羞涩的少女情怀掀开帷幕,我渐渐每时每刻思念着一个连名字都不得而知的人。
他就像我平淡生活里忽然品尝到的一盏清茶,唇齿间萦绕着少有的醇厚。
我的世界列车为其免遭阴雨,轨迹通往唯有他的郎煦晴天。
过程难免掺着不知所措。
看惯了别人酸涩暗恋的青春,没承想自己反倒成了故事主人公。
夏夜,菡萏沐风而立,灯烛也在偷吻水泊。
.......
情况持续了约莫三个月,期间我没再碰见他。
涂抹日记的情感好比栀子花摇曳得越加绚烂,草稿纸堆叠的情愫直耸云霄,我对他的好奇心愈演愈盛。
某天探求欲总算取代了我的胆怯,我鼓足勇气造访陈松询问他的身份。
听我提及他,陈松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转而忐忑地索问:“那天你在?”
我与陈松自幼青梅竹马,两家父母固然有工作上的交情,实际双方不常联络。
虽不知陈松何故如此反应,不过我偷看人家的确得认。
万分尴尬之下,我硬着头皮接过他的话茬:“嗯。”
话音一落,陈松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浮起紧张。
他偷瞄了我一眼,口吻略显不自在:“你有听见吗?”
字里行间言有所指,我不解地问:“听见什么?”
这话一说,陈松立即懂了。
他松了口气:“没什么。”
我敏锐地发觉他有事隐瞒我,然并未深究。
毕竟谁都有秘密,谁也不愿做被公之于众的人。
“嘀嗒...嘀嗒。”
搁在桌面的闹钟放纵着秒针打节拍,沉寂的屋内,声源迅速扩散,由远及近。
我扫了它几眼:“陈松,开头的问题你还没解答。”
面对我的坚持不懈,陈松的糊弄显然失败,他故作轻松道:“你说他啊,他叫温言,温文尔雅的温,言语的言。”
“隔壁一中的学神你听说过吧?就是他。”
“不对,我们在二中,况且就你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格,绝对不知道,我跟你讲....”
陈松滔滔不绝的话像一串串音符自我周身环绕着。
我边认真听着边窃喜。
温言细语,我们连名字都这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