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签迷茫了一瞬,很快想到了之前在茶摊喝的茶,莫非那茶有问题?但是她也喝了啊。
傅签疑惑不解,看着对方迷蒙的眼睛不由轻轻眯眼,心里恶念突生,反正江万法这也算主动的吧,她就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也不会被怪罪,毕竟这可是江万法求她的。
向来恶劣性子,傅签自己联想了一大段江万法丝毫没有说出口的细碎请求,想着想着就莫名搂上了怀里人,再然后……
心海依旧是一片血红,粘稠如血肉,仿佛粘人的邪恶欲望。
这茫茫空间里只有一张雪白柔软的床点在正中央,四周是窥伺涌动的血肉触手,时而探出时而缩回,绕着床铺纠缠。
江万法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呼吸都困难。又是这种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的黏腻感,而那大胆的动作之后,更让人窒息的是深藏在血肉之下的精神相连。
就像是一条锁链,一条由心海中掌控的心脏延伸出的锁链将两人串了起来。
对方的感知,情绪,全部通过这条锁链联系起来。
以至于,被贯穿时,江万法甚至能感受到傅签探索的微妙,而傅签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战栗和舒叹。
傅签弯下腰轻轻在她汗湿的脖颈吻下,空间里越发波动起来。
余热一点点攀升,逐渐炽热到傅签也难以忍受的程度,同时,一股力量顺着脊骨一路开拓,五脏六腑都焕然一新。
极大的痛苦和欢愉让她忍不住松开,皱眉看着自己的手腕。原先的黑青色花纹变得更深,向手臂上方延伸了许多。
身体能量的异常波动以及花纹的生长,让傅签得出一个极其恐怖的设想。
这种方式可以提升她的能力。
但至于是不是巧合,她暂时还不清楚。
于是她又试着几下,结果发现真的有效。
这个发现让她无比兴奋,看向江万法的目光也微妙起来。这样的能力无疑对她大有帮助,就相当于是个移动充电宝。
傅签开始心里思索,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将江万法让出去。
江万法醒的时候她还在床边整理下楼抢来的食物,傅签抬头细心观察她的反应,在江万法翻身的动作一僵时,低下头继续整理东西。
余光中江万法翻身背对着她,没有说任何话,但紧绷的肩胛骨和那蜷起来的姿势,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怎么了?”傅签故作自然语气,低着头问了一句。
背对她的人默默抿了唇,强装镇定,开口说:“没什么。”
傅签挑了眉,即使对方努力压制自己的语气,但她还是捕捉到一丝异常。
江万法现在很虚弱,这种虚弱不仅是因为刚才的胶合,还是因为更深的精神流失。
傅签猜中了,对方每次这样都会造成单向能量流失,也就是说,这不是个充电宝,这是个江万法用自己的精神力补给对方的血包。
而且江万法一直都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才会表现得这么淡定。她害怕,害怕被人发现她的虚弱,从而发现这种神奇的能力。
而在这残酷的末世里,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必定不会落得好下场。
她们会被圈养,被禁锢,被监视。
傅签一时间感慨万千,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让她遇上了呢?那块石头也是,机缘巧合下吞食后获得了吞噬的能力,又因为变成了怪物发现这样的秘密。
她该是世界秩序的围绕者吧?傅签疯狂思考着,越想越停不下来。
也许老天爷都在帮她,就连江万法……就连她也是造成这一结果的帮手,她亲手将弱点奉上,把自己推向了不可逆的轨迹。
傅签肉眼可见兴奋起来,但很快她再次压下情绪,怎么回事,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罪恶了,竟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身体里的延伸触手扭曲团成的怪物却轻轻动了动。
“你也在赞同吧?你也赞同我的决定。”傅签眸子闪着光,缓缓站起来。
江万法转头:“你要干什么?”
傅签低头,握住她的手,用力之大到那截手腕泛白:“没事,你现在看起来很虚弱,好好休息。”
江万法听着根本不像从傅签嘴里出来的话,茫然片刻,沉默了。
她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傅签的意思。
她唇动了动,声音微弱:“我不喜欢那样。”
傅签毫不在乎:“你的意见不重要,你现在是我的,以后也会是我的。”
“我们还有其他事需要做……明日的行程……”
“没有行程。”傅签腾地起身,转身向门口走去,拿起物资摆弄:“我们暂时不动作了,先在这里安顿下来,我要好好整理一下这间房间,还有食物也要准备充足,对了你的身体,我去找医生看看,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至于我父母那边,他们会安顿好自己的,我不用关心。”
江万法捏紧手,但什么也没有说,翻身睡下了,她笼着薄被,安然接受这样的安排。
老街迎来了奇异的雪季,大概是随着末世发展,【裂缝】生长,各地的天气都极端了起来。这六七月的天,竟然会下雪。
傅签在雪后几天迅速搜集到了物资,因为雪季物资短缺,物价飙升,大多都是抢来的。傅签现在这身能力可以在老街横着走。N市中心离这边远,自然注意不到她这边的动静。
不知不觉间,傅签已经在老街西区建立起一股小势力,大多都是不入流但有几分本事的人,常年流浪。这样的人最容易满足,也最容易操控。
打听了各处的医生,傅签最终还是没找到能治好江万法虚弱之症,所有医生都说大概是天生的不足,无法根治,后又遭受过重伤。重伤如何来的傅签自然知道,常年霸凌以及最近的几次,都会造成影响。傅签全都不耐烦打发了。
傅签从某个集市买了电视,自己接了“老街”不多的完整信号,随时查看政府播放的消息。
除去别的不说,这天气预报倒是好用,看着要连下好一段时间的雪,傅签想着把冬季要用的东西都置办齐全。
房间里江万法还裹着棉被半蹲在床上看电视,好像很专注。
其实她已经一周没有出过门了,因为傅签不让。就像两人心知肚明的那样,傅签要把她关起来养着,就像在养一个宠物?
但傅签依旧无法完全把她放到弱势地位。
秘密揭不开是她意料之中的事。要说什么人的嘴比死人严,那无疑是江万法。不过那本来就是傅签借口束缚她的说辞,从不指望她会安顺说出来。
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屋里的人,傅签撑在沙发上,懒洋洋看着她。她喜欢留长发又不耐烦打理,还是江万法给她梳起的马尾。身上长宽的灰色外袍保暖又遮灰尘,里面是荷叶领的长袖衬衫和铅笔裤,越发显得高挑。
她很少注意到别人的外貌,大概是自身条件本就卓越,但这么低头看着江万法的侧脸,还是有几分恍惚。江万法一直给人的感觉都很寡淡,有种割裂感。
傅签不由将现在的江万法和过去记忆中的江万法对比,她竟然有点,记不起之前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