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

黄衣女子的脸撞了上来。吓到失魂的瘦长青年不由爬起来将她的脸砸下车。

队长快跑到附近了，除此之外，后面还跟着小江、灰发女子和大姨。

其他人几乎都被啃残了，根本没有行动力。

“把车开过来！快点！”队长大喊一声。

而瘦长青年却害怕了，现在自己就在车上，把车开走绝对能跑出去，但如果要回去救他们的话，风险更大。更何况那只不人不鬼的东西就在车旁边！

不行！绝对不能把车开回去！而且要关闭后车厢，它会跑进来的！

瘦长青年此时也顾不上什么队友，什么爱人，什么道德了，他只想要活命。于是就在队长快要抓住车后门的时候，停在原地的车发动起来，猛地掉了个弯冲了出去。

车后灰尘滚滚，留下瞠目结舌的队长一行人。

“你TM！！！”身后是破口大骂和响起的哀嚎声。

坐在方向盘前的人额头布满汗珠，全身精神紧绷看着前方，努力忽视后面的惨象。他不敢去想后面的人死的有多么难看。他不断深呼吸，不停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为了活命，这是正常的而已。

在末世里，哪个不想要活着呢！所以他们也别怪他！

都是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惹的祸！

沿着回去的路一路驰骋，树林越发浓密，渐渐有些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了。

瘦长青年打开雨刷器将那些掉落的枯枝落叶扫掉，想要回之前那片矮坡。

突然，他的车撞在前面一棵树上，车子前盖凹陷下去，发动机也恰好没油了……

“该死！”他暗骂一声，开门下车去检查车子损害情况。

身后树叶哗哗，扫在他脖子上，他不由觉得几分凉气，快速回头瞥了眼，却什么都没看见。汗珠滚下下巴，他咽了咽口水继续低头检查。余光一瞥，轮胎里不知道缠上了什么东西，黑乎乎的。

他心里狐疑，蹲下去想要把那东西扯出来，但没想到越扯越长，仿佛无穷无尽，一直连向车底……不得已趴在地上，他将半个身子都探进了车底。然后他猛地颤抖起来。

一张干尸般萎缩，枯黄的女人脸倒伏在车盘上，将头扭了过来，空洞的眼孔淌着血。

“——啊！”吓到抽搐起来，他疯狂地往外爬，就在要出去的那一刻，车子发动了。

这辆残破的大货车猛地向前滑动，撞倒了树，将瘦长青年从半腰处轧成了两段！

两行血迹延下。干尸很快从车底钻出，抓住那下半身掏吃起内脏。

车上，黄发女子歪着头咯咯笑了起来。

死了，终于死了……咯咯咯咯。

它冷冷看了埋头吃食的干尸一眼，无声张口念着什么。

月光下，干尸摇摇晃晃走出丛林，干瘪的骨架上慢慢长出丰满的血肉，血液重新流淌，枯黄的脸重新泛白，舒展开。

最终长成了一个少女的模样。

她回头，身后是跟着过来的黄发女子。

注意到它眼里的森冷，小江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怎么了？这个结果你不满意？”

黄发女子歪斜的脑袋死死盯着手里的数张人皮。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

灰发女子的脸薄薄一片，已然是空壳。

“你别忘记了，你爱上的可不是她，那个会打你骂你的女人，从来没有对你好过。”

队伍中的矛盾和纠纷远比这些更深。曾经欺辱它的人，竟然从来没有改变过。

那些突然转变的性格，原来是早就换了个人，披着同样的壳子罢了。

“你恨的爱的，都是我的一面。”小江笑起来，声音轻跃，像极了漂浮的棉花糖，甜腻到起鸡皮疙瘩。

森林里很快就到处都是这样的笑声了。

“伤你的，害你的，辱你的，视而不见的，我全都替你杀了。阿敏，你该露出胜利者的神情，知道么？”

“你什么时候……吃了他们的。”它脑袋发出嘎吱一声，血从后脑勺淌出来。

“啊，大概在第一晚吧，你们救下我的第一晚。我很久很久，没有这么饱餐一顿了。”眉眼弯弯，笑的格外甜美。那张脸苍白到了极点，眸子如同霜雪里的星子，泛着冰晶一样的光。

只一眼，它就肯定这张脸不是她的。这双眼睛和笑容太不匹配了，不应该这么笑才对。

第一眼的违和感，竟然来自这。

“嗯？你在看什么？我的脸吗？这是我流荡时在一个小区里匆匆一瞥，见过最得我心意的容颜。”

“霜雪一般的容颜啊，摧残到极致的虚弱。用这样的脸，很轻易就能博取任何人的同情，不是吗？上天赐给我最伟大的脸！”

“啪！”一道黑影从树上猛地射下，狠狠砸在了地上，与此同时，那只手也将那张脸，狠狠按在了土里。

小江的话就这么戛然而止。

黄衣女子懵逼了，愣愣看着这不速之客。在此之前，她们竟然没人注意到存在。

苍冷的月光下，小江瞪大到极致的瞳孔里只能看见上方的人，低头看她时的藐视和不屑，还有压抑的愤怒。

这个人她见过！前几天闯入车厢，和她交手过的女人！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傅签恶劣地勾唇，眼里却是冰冷的，扣住她脸的手一点点掀起：“这张脸，不太适合你。”

“不！不！！我的脸！求你了！不要撕我的脸！！！”

撕心裂肺的惨叫下，她发疯一般尖叫起来：“这是我的脸，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鲜血和干瘪枯黄的丑陋脸颊一齐溅了出来。傅签将撕下的薄皮笼在掌里。冷眼将她一丢，跳下她的身，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臭虫。

失去了皮囊的她，带着火灼烧后的干瘪和枯瘦，没有眼珠的眼眶流着血，整张脸也满是血。

塑造血肉容易，但活生生撕下来却痛彻骨髓。

“不！”小江捧着自己的脸，瞪着傅签：“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我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你要是因为我吃了那些人就针对我，我可以解释！我杀的都不是好人！”

傅签慢吞吞瞥了她一眼，一巴掌过去了：“我理你呢，你tm侵权了。”

“侵权了懂不懂？”

小江捂着脸泪眼朦胧，颇为委屈地唔了一声，挪远了点。

傅签淡淡回眸，向旁边一挥手，草丛里立刻跳出只硕大的人鸟。虽然动作积极，但脸上恹恹的，光滑的脑袋在月下反着光。

她随手摸了一把卤蛋脑袋，跳上鸟身，脚在胖乎乎的小腹上一踢。

森林里响起嘹亮的一声鸟叫，接着腾空而起，飞上了天。

“……”黄衣女子沉默着，拿起手里灰发女子的皮，“要不，你用这个？”

“滚。”

小江抱着膝只想哭。

小剧场：

多面人：卖面具了，卖面具了，下单即送演技教程大礼包，童叟无欺，包教包会，一句话，让整队人为你生死疯狂！（抛媚眼）

城管傅签慢悠悠走过，瞥了一眼，抬手就掀铺子。

傅签：“不好意思，您侵权了呢。”

多面人：“我不服！我不服！我要投诉！”

——啪

傅签：投诉无效（冷冷）（贴处罚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