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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相——真之死(3)

银河日历:初试

浓稠的血肉在玻璃上逐渐滑落,血肉躯体被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史莱姆的状态,内部的一切混乱的杂糅在一起,在外面包裹这一切的则是破碎的一整个皮肤……

“呕……”重骑之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呕吐出来了,而一个巨影缓慢走到了众人面前,自黑暗与迷雾中探出。

那是一具破损的尸体,身穿着司定的装置,但是在装置之外还有着血肉,就像是把这个装置当做了核心一样,依靠着这个装置将血肉任意重构。

“那是……翠莹矿?”所有人都看见了,在那个巨物核心处,被血肉覆盖的装置中央处,有着翠莹色的光芒和强大的力量场,这让毒雾在它身边聚集,同时也让它身边的血肉化为了其他形态。

“没错,那确实是翠莹矿,而且是纯度远在A以上的。”张清看着眼前的怪物,三指的手臂轻易的将玻璃切割,强大的力量将周围的一切都一点点的化为浓稠的液态,然后再转化为毒雾的一部分。

“怎么办……”重骑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怪物,随着周围越来越浓的毒雾,就连身着装置也无法抵御那侵蚀了。

“把它拖住,越久越好!”张清强稳住了心中的动摇,现在只能让司至和那个重骑出去,才有机会搞清楚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找到那些翠莹……

“没有机会……”巨大肉体这样说道,又一双三指的确手臂自它身后生长而成,而那手臂明显不是血肉组成,透明的银色之臂,那正是玻璃和银钢组成的。

“散开!”张清立刻意识到了危险,只可惜他的提醒还没喊出,那怪物便旋转着冲了出来,没来得及避让的重骑在瞬间被搅成肉泥,浓稠的啪嗒声不断,血肉飞舞着散落在各处。

只有一瞬之间,重骑便只残留了五个,而怪物并没有给重骑喘气的时间,残留在指尖的血肉迸射出全新的肢体,如子弹般射向四周。

“列阵!”张清将手中剑高举,其他重骑也同样举起了手中的剑,五人如心意相通般同时做出了这个决定,而随着五人这样做,强大的力场将周围的雾全部驱散,同时怪物射出的肢体也被无形的盾挡下。

“突刺!”剑尖指向了那处核心,怪物急忙在身边构造起银钢的防护,只是一瞬间便化成了一颗巨大的银色之蛋,但五人的剑并没有被挡住,利刃于瞬间贯穿了蛋的外壳,只听噗呲一声便刺入了那怪物体内。

但当银色蛋壳消失后,其中的怪物并没有被伤到核心处,它将自己的核心移动到了头顶的位置,五人不过是刺入了它原先的胸口。

“没有机会!”怪物尖啸着,又有好几支银色三指生出,同时血肉化作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了五人的剑,只见那血肉开始转动,银色的漩涡想要再次吞没这剩下的五人。

但是张清并没有退,放开了剑后直接向着那装置夺去,徒手抓住了裸露在血肉外的装置部分,同时其他几人也纷纷抓住了其他几角的装置。

“把它拉出来!”张清喊着便开始用力向外拉扯装置,而怪物的银色利刃无法伤害到五人分毫,银钢与血肉碰撞后应声折断,而装置开始被一点点的扯出,五人也看起来这核心处究竟是什么,那正是领队的重骑。

这怪物不过是身着装置的领队构造出的装甲,其中的他才是真正的本体。

“死吧。”领队睁开了双眼,眼球化作浓稠的泪滴落,同时整个巨大的怪物化作了液态,站在怪物之上的五人瞬间落入了怪物的内部。

当那浓稠之物淹没了双眼时,张清听清了那话语之后的内容。

“没有机会了,世界的一切正在逐步迈向死亡,那血肉的混沌之河正在回归,混沌啊……”它们用着无数面孔,那些被它夺去的一切都没有死去,它们活在这巨大的血肉之中,被那强大的意志统一为了一个整体。

把万物吞没,交融于万物之中,混沌必将重归于世。

张清的双眼开始浓稠,死亡于浓稠之中也逐渐变得迟钝,当真正的浓稠同化了思维后,他便真正成为怪物的一部分,他将化作这无数声音中的一员,此刻抵抗已经失去意义。

“我绝不会以这非人的憎恶之壮死去!”为人的呐喊让整个血肉颤动,重骑的血肉被意志牵动,这最后被吞噬的几人让意志的数量真正达到了临界值,重骑的意志让整个怪物开始溃烂,但是它也绝不会就这样任由自己死去,既然血肉已经无法再控制,那么便将自己以钢铁分离而出,摆脱那陷入自我毁灭的肉体。

“你休想去外面祸害北罗!”单独的个人意志伸出了自己的手,骨骼紧紧的钳住了逃离的钢铁,无法逃离的钢铁急迫的颤动着,而血肉也如同感知到了它的逃离,自我毁灭的进度开始加速,巨大能量向外释放,将其内部的一切都摧毁为了四散的肉块和碎铁。

“——”装置落在了走廊之上,翠莹矿变成了无色的晶体,其原有的力量已经完全消失了,但是这并不代表翠莹矿已经失去作用了。

“你一直在计划些什么呢?将械族的秩序与混沌血肉结合,你想要的究竟是何种力量?”司至慢慢的从内部走出,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类似相机的装置,乃是之前档案室里留下的装置,其作用正是通过这些矿石还原发生过的事。

这手上的矿石只有着几个片段,但已经能够让司至明白这里发生的一切了,中央的巨大区域为何是如此庞大的银钢矿,他们所需要摧毁的究竟为何物?

一切不过是司定的计划,通过银钢这种同化和毁灭的能力,他想要将械族的秩序力量解构,将其化为自己的力量。

只是他终究没有能够完成这个实验,其中有着各种原因,北氏的异心,人的恐惧,未知信息被扭曲后的传递,一切的错误堆积直到某人带着翠莹矿走进了中央区域,当人与纯粹秩序产物共同被解构后,秩序被其贪婪沾染为了另一种力量,而怪物便就此诞生。

而出现在资料室的无色晶石数量只有六块,也就是说这种重构在那之后还发生了五次,直到这块晶石孕育出了纯粹的人秩序怪物。

“不知道这些够不够。”司至将晶石收起,地上装置里的晶石他并没有打算回收,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应该被外人知道,一旦更多人知道了解构规则力量的事,只会滋生更多的贪婪和灾难,现在的人类并不具备接纳这种力量的资格。

至于司定是否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让重骑来这回收的目的又是什么司至便没有兴趣知道了,他只需要将这个残存力量的翠莹矿带回去就行了,这些被重构后的晶体有着巨大的力量,而司定肯定也有着将其运用的方法。

“这也的确只能让我们来完成这种事,坚定的意志方可战胜被贪婪沾染的秩序,你让我们用生命为你净化这能源,为的是拯救这整个区域的生命……”司至走出了设施,沿着来时的路爬上了悬崖,“到现在为止,你仍在通过计算衡量生命的价值。”

“队……队长……”重骑沿着脚印走向了出口,这一路上有着各种残肢,已经无法描述外貌的血肉以及狰狞扭曲的钢铁,这里发生了什么,是怪物的追逐?还是上一队重骑的围剿?

道路的尽头是死路,灯光微弱处队长身着重骑铁凯站在灯光之下,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银钢之枪,血色脚印也止步于此。

“……”他只是站在那,已经没有了一点生息,周围躺着的是被斩断的异形怪物,在他的铠甲上满是鲜血,在他的胸口处,一块拳头大小的翠莹矿镶嵌在了铠甲之中,翠绿没有一点褪色,而在队长身边散落着成堆的无色晶石。

“近千的残存人员,如今已经全部确认死亡。”重骑身后的尘土缓缓组成了一个人形,司至拿着相机出现在了重骑身后,“我就知道你会去这。”

“这是什么?你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重骑看着出现在这的司至,“你现在已经离开了吗?”

“没错,我已经离开这了,来这也仅仅是为了给你这个防止的机器。”司至把相机给了重骑,“用这个就能读取晶石的记忆,不过由于是我仿制的,所以只能使用一次,希望你能好好使用,这下面的矿洞就要被司定销毁了,你得抓紧了。”

如同为了印证司至的话般,地下开始了摇晃,而尘土所化的司至也消散在了地上,但是他带来的相机并没有消失,重骑也没有浪费时间,将那翠莹矿从队长的身上取了下来,放进了相机之中。

“这是所长吗。”队长看着地上被利刃斩成两段的怪物,通过衣服上的号码分辨出了此人的身份,同时无色的翠莹矿从血肉中分离而出,这个怪物的躯体如同缩水般变小,最后成了一滩血水。

“照他说的,这里的几千人都成怪物了,而这些怪物中间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翠莹矿石。”队长捡起了地上无色的矿石,其中蕴含的力量同样惊人,但是却让人感到不适,似乎那力量本身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重骑的队伍一路上斩杀了无数怪物,这些怪物的身份有的能够辨认,有的则已经完全化了,不过这些东西都无法给重骑带来什么威胁,直到众人来到了银钢构造的中央区域,里面是两枚闪耀着光芒的翠莹矿。

当队长触碰到其中一枚时,如同苏醒般,整个设施恢复了光亮,不论是无色还是有色的晶石在此刻拥有了力量和意识,它们如银钢般共鸣,产生了一个集体的意识,而随之而来的是撕裂的血肉与交融的混乱。

眼前的两枚翠莹矿通过吸收血肉和钢铁迅速组成躯体,而队长眼疾手快的将其中一枚从那躯体中扯了出来,然后借由着这股强大的力量离开了设施之中,这一路上无数同伴被同化为血肉造物,那些怪物只需要触碰便能把人变为血肉的粘稠物,到最后只剩了队长一人,当他逃向洞穴深处时,他身后是无数的怪物。

“绝不能让它如愿,这块翠莹如果落入它手后果不堪设想!”队长就这样将翠莹直接插塞入了胸口的铁凯中,庞大的意志妄图压倒他,但是他同样能够听见他们的声音,无数曾为人的灵魂抗拒着混沌,他同样如此,只要这意志还清晰,他便不会沦为和他们同样的怪物。

翠莹闪耀,那些胆敢追来的怪物都化为了血水,无色晶石散落于他的身边,他的意识早已模糊,疲惫和创伤将他击垮,但是他的意志仍让他的身躯站立,他成功压制了翠莹进一步的恶化,怪物唯一能做的只有通过释放毒雾来隔绝他。

“队长……”重骑手中的相机在播放完后化作尘土散去,和队长一样,他也将翠莹放在了胸前,这纯粹的翠莹矿在接入装置的空洞后被激活,他能听见那些声音,无数重骑坚守的身影于脑海中浮现,“我一定会把你们带出去的。”

洞穴开始大部分坍塌,整个设施带着上面的墓园被一同埋葬于泥土之下。

“重骑一队,真,确认全灭。”副队长在墙上把第一队的名字划去,连带着后面的名字一同抹去,而司至则在一旁看着,他的手里同样拿着笔,看着一旁的第三队,他基本上已经把队里所有人的名字都划去了,如今只有自己和重骑两人没有划去。

“重骑三队,希,确认全灭……”就在他要如此决定时,二队长阻止了他。

“再等等吧,我想还有希望。”二队长这样说着,指向了坍塌的墓园方向,大地仍在颤动,内部的塌陷正在不向尾声,而随着最后的动荡也平定,也不见任何希望。

“第三队,重骑,归队!”就在结界之外,重骑浑身是土的喊着,他的胸口,一枚翠莹矿正闪耀着光芒。

“第三队队员,重骑,任务执行完成,归队!”他这样说着走进了庭院之中,他成功了,打通了废弃的通道离开了地下设施,自第四教会外赶来。

“这正是希望……”司定也来到了庭院中,他看着司至和重骑带回的两枚翠莹矿,“真之死并非没有意义,你们将这两种对立的可能全部带回,正是末世的希望,现在不说是稳定第四教会,就是整个北罗境内的混沌都已经得以解决。”

“我希望你能真正明白其中的意义。”副队长说着转身了庭院,只有一人的队伍与全灭没有区别,在统计中同样当灭队处理,如今一队真的名字将被二队智取代,而他也将加入二队成为其中的一员,而三队则因为重骑和司至的存活得以保留队名,之后的重建也将由二人组织。

“我带回来了他们发生的一切,我……”重骑想要告诉副队长下面发生的一切,副队长只是摆了摆手,他已经不再想听了,如今的第一队已经不复存在,新的第一队将由其他人创建,那时才需要这故事。

“那一切都不要告诉其他人。”司至也这样告知了重骑,他当然清楚付出的一切有多沉重,只是其中所蕴含的现在还不是时候让他人知晓,“我们活下来了,这便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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