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帐中,晋王也和代王烤着刚猎来的野鹿,代王似乎对烤肉架子用得不很娴熟,徽瑜很自觉的接了过去,“王爷,我来吧。”
晋王今日满载而归,自然心情不错,“上回得的玫瑰栀子酒我也带来了,今日咱们兄弟分了吧。”
余嫣红到底是文官家里出身的,对于这些实在不熟,于是一直充当摆件,代王则是给几人分了杯子倒了酒,“果然还得是八哥,什么狐鹿鸿鹄,都只有做箭下亡魂的份,尤其这次打着的这鹿,好大一只,我都怀疑它成精了。”
晋王轻笑,“成精了也就是吃草的东西,有几个典故传说还真当自己是神兽了?即便是祝天保九如祥瑞,那也是用神龟瑞鹤,有它什么事。”
说着话,鹿肉烤熟了。徽瑜忙拿刀切开给晋王递过去,晋王推给她,“辛苦半天了,你先吃。”
而后又切下一条鹿腿给随从,“你们也辛苦了,拿去分了。还有那两只鹌鹑索性喂猞猁。”
这天夜里,皇帝对外说贵妃急病,连夜把她送回了皇宫。
“恩宠从来无常,指望恩宠不如指望子嗣。”晋王状似无意的说,“不过男人不用自己生养,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子以母贵的。”
徽瑜垂着眸子,“那王爷以为呢?”
晋王:“子以母贵、母以子贵都不重要。其实在皇家,只要上了玉碟生母是谁得不得宠都不重要,就好像现在,你的门第好不好也不重要。”
徽瑜眸中一痛,“妾身在家时远不如同母哥哥受重视,好在,他是个没寿的。”
晋王毫不意外,“现在如果叶家还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当然人死不能复生,本王没办法帮你验证这个。但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叶家甚至谢家要想翻身,与其指望天赋异禀的儿子,不如指望国色天香的女儿。”
徽瑜从后边抱着晋王,“那王爷下一步,是不是也能指望一些……平常不值重视的人?”
晋王带着幽深的笑容,“乡间田父却能坑了西楚霸王,有时候就是不起眼儿的小角色能翻起滔天巨浪。”
也许是有余嫣红做对比,晋王已渐次感觉徽瑜不单单是花瓶,他虽不指望身边女眷为他谋划什么,但也很喜欢这种跟人合拍的感觉。
甘王倒台的很快,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不待回京,皇帝就收到密奏言他心生怨怼,甚至大骂皇帝“老而不死是为贼”,于是皇帝震怒,言与他父子恩绝,此后不复相见,又以教子不善为名问责贵妃,软禁其于福阳宫。
这次皇帝受的刺激不小,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管是文武大臣还是公主皇子,都胆战心惊的过日子生怕一不小心遭了他一通问责。
……
白石潭,曹家
曹锦绣如提线木偶一般被母亲涂了一层又一层的脂粉。
镜子里,少女的容颜甜俏娴雅,如杏花烟润,似霞光明艳。
曹母喋喋不休的说着,“锦儿,如今你父亲出了事,咱们家里只有你可以一用了,何况晋王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你为什么不愿呢?”
曹锦绣忍着泪,上了小轿。
她听见后边表哥哭喊着追了十几里,可她实在做不到跟他说一句话。
她怕一开口,自己也会心性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