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两人说了许久许久,到三更时分贺弘文才从曹锦绣宫里出去。
不过这事暂时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原因也简单:他们在这宫里都太不起眼了。
翌日,顾廷煜在礼明殿与妹妹说过话后便应离宫,却不意遇到叶徽瑜。顾廷煜虽知她来者不善,但到底不得不低头,“贵妃娘娘安。”
叶徽瑜绕着他踱了几步,戏谑的瞧着他,“原来是驸马来了。”她刻意走得快了些,披帛就这么扫在了顾廷煜身上。
顾廷煜忙退了一步,“娘娘自重!”
叶徽瑜看着高处枝头干枯的玉兰杈子,紧了紧大氅,“这花怎么不开了?”
顾廷煜答,“娘娘,立冬都过了,早已经不是这些鲜花的时令了。”
叶徽瑜挑眉笑道,“可我还没好好看过它呢。”
顾廷煜心里暗觉不妥,只得说,“那是不巧了。”
叶徽瑜拔下来一只花胜把玩着,“偏我来时不逢春?”
顾廷煜跪下,“这就要看皇上肯不肯为娘娘令玉兰开花了。”
“我不要皇上的圣旨,”叶徽瑜似是想到了什么,情绪波动似乎很明显,“我偏要驸马给我赶个巧。”
“娘娘恕罪。”
叶徽瑜:“你还知道齐衡在海宁吧。驸马是明白人,若皇上真发作一番,你猜慧妃能不能替你们顾家说上一句话?皇上对你们这些躺在祖宗功劳簿上等死的勋贵什么态度,你比我清楚。”
顾廷煜长长一叹,“娘娘到底有什么不满可否明白告知?”
叶徽瑜笑了笑,“没什么不满,就是你们兄妹长得像。看见慧妃我就总会想起些故事。之前跟在公主身边时候我穿的戴的大多都放没了,虽然都不喜欢了,但兴许之前是喜欢的。”
顾廷煜有些无奈更有些无语,看来皇帝真的对贵妃很不错,以至于她不明白这几句话会夺了她好不容易挣来的荣华,甚至让她性命不保。
正好此时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过来,“贵妃娘娘啊,您可叫奴才好找,您快去御书房看看,皇上发了好大的火……”
御书房
叶徽瑜才刚进去,就听见一声杯子摔碎的脆响。她也不劝皇帝,只俯下身子一片一片捡拾着碎片。
其实她进来时候,熙和帝的火气就落了一半,如今更顾不得这些,忙过去拉她到一边坐下,“这些让宫女收拾就罢了。”
叶徽瑜低头,“皇上为着朝廷上的事生气,臣妾也不敢干政太多,只能做些微末之事了。”
熙和帝拿过奏折打开,“这事说小不小,但给你看看也无妨。海宁这群人是翻了天,齐衡怎么也算半个钦差了,他们真敢算计这一手!”
叶徽瑜:“既然觉得钝刀子割肉太疼,那就快刀乱麻,左不过要死,哪天死反而不打紧。”
熙和帝点点头,“是,他们这样,朕也就不等了。你来研墨,派钦差带着大理寺的人去海宁巡盐。”
熙和帝面上虽气,但心里还是满意于齐衡争气拿到了许多海宁官商勾结的把柄的。
拟好圣旨,皇帝又想起来件事,“难得今天驸马进宫,让他来御书房跟朕下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