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胆大妄为、君临天下、挑衅国法…………
这些词犹如兵刃,径直穿透了地上跪着的兄弟二人的心。
而那条要放走程巨树的消息,就这么被庆帝透漏给了范府。
范府。
即使这一切都是假的,范闲还是不可避免的愤怒起来。
在这个世道,人命实在是显得太不值钱了一些。
范闲蜷缩在桑桑怀里,将头埋在了桑桑的胸口。
“范闲,你要闹,而且闹得越大越好。因为这样,才能遂了那个人得意。”桑桑一边轻轻拍着范闲的脊背一遍说。
范闲眼里闪过一抹冷芒:“好,那桑桑要陪我一起吗?”
桑桑笑了笑:“当然!”
“安之,你要记住,桑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
范闲垂下眼睑,心中充斥着暖流。
“安之记住了。”
监察院。
范闲冷着脸,手上还牵着桑桑,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闯进了朱格的办公间。
身后的王启年一脸焦急,生怕朱格发怒。
朱格摆了摆手,王启年就懂事的闭上了嘴,将空间让给了三人。
范闲强忍怒火:“你要放程巨树?”
朱格平淡的看了他一眼,语气颇为平静:“监察院八位主办,论能力,费介可列前三,单论办事,我最瞧不上的就是他。”
当着人面儿侮辱他的老师,范闲的眼神愈加冷凝。
朱格并没有管他,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公私不分,意气用事,主次难辨,不识大体。你作为他的弟子,为人行事莫要学他。”
范闲并没有接话,再一次的问道:“为何要放程巨树?”
“你只要听命行事,莫要多问。”
范闲“啧”了一声,直接从腰间掏出提司腰牌,举起对向朱格道:“监察院提司,独立八处之外,与各大主办平级!这腰牌不假吧。”
朱格终于抬起头:“不假。”
“好,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要放程巨树。”
朱格并没有回答,反而将视线落到了旁边的桑桑身上:“此乃机密,你带着一个小女娘来这儿问这种问题,恐怕不太妥吧!”
桑桑笑了一下,在三人的注视中将腰间的玉牌拿了起来:“朱格大人,不知这个可否?”
朱格瞳孔一震,直接伸手拿了过来。在经过他的反复打量之后,他才面露复杂的将那玉牌还给了桑桑。
“这是兵部急报,北境诸军,已在紧急部署,国战一触即发,此次北齐此战,谋划已久,但开战时机……必须由我方掌控。”朱格将一张纸递给了范闲。
范闲皱着眉冷声道:“这跟程巨树有什么关系?”
“程巨树是北齐知名高手,若死在京都,难免落下口实,万一北齐以此进军,便乱了国之大计。”
范闲愈加气愤:“万一?就是为了个万一?”
“他和北齐一位将领有旧,此人许诺,若保程巨树性命,便能为我方提供北齐边境部署之军情细报!”
范闲只觉得无比荒谬:“所以这是个买卖?”
朱格眼神发狠:“我辈行事,大局为重!”
“若需无辜者性命来换,这大局要他何用!”
“法度森严,由不得你肆意妄为!”
“杀人偿命,本就是律法铁条!”
“死的只不过是个护卫而已!!”
“朱大人,你莽撞了!”桑桑冷冷的抬起眼,目光直视着面前的朱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