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
眼见长青手里的东西,皇帝越看越气,一声怒喝,长青吓得瑟瑟发抖,在一旁低垂着头听着。
“顾晏惜闯宫有罪,今日慎阁只许送吃食,明日再把伤药给他。他不是要同生共死吗,就让他好好感受一下这滋味。”
长青应着,把另一盘早已备好的伤药和布条留在桌上,只带着吃食进了慎阁。
顾晏惜倔强地躺着,刚才皇伯父在慎阁外说的话,他已经都听见了。皇伯父虽然心冷多疑,却也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看来这一次,他们触到他的底线了。
长青见他身上的刀口血肉翻飞,今日若不治,等到明日再上药,那衣衫必然与伤口长死在一起,怕是连脱衣服都是另一场酷刑。他不忍,偷偷从袖中摸出一瓶藏好的药,又撕了床单给他包扎。
顾晏惜忍着疼推开他道
“长青,皇伯父会责怪于你的。不用管我了。”
“世子别那么倔。奴婢的心也是肉长的,这瓶药是奴偷偷藏下的,小声些,不会被人发现。”
长青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无非是劝慰他的话,顾晏惜只默默听着,如今他也没有力气再动了。
“这宫苑虽深,却也不是没有再相见的那一天。那天花芷姑娘死死的抱着世子,哭得和个泪人似的,就是为了花芷姑娘,世子也得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顾晏惜的眼眶有一瞬间的湿润。
明明昨日,他还预备着向太后求指婚,今日,便已经是这样的生离景象。
“长青可知,奉天女都要做些什么。”
长青手上没停,一边包他的伤口,一边说道
“不过是听皓月仙使的安排,要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了。但天文阁只管观星望月,也没什么繁重的活计,世子别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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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女的生活与花芷的想象十分不一样,她其实并不能接触到观天象的东西,说是奉天女,其实更像是宫女,什么奉茶、擦洗、盘发,她一概不会,皓月对她的嘲笑她也一概不理。
只是这天文阁的浑象仪,倒真的是做得十分精巧合规,她一直以来想买的浑象仪都没有这个做的好,这绝非行外之人可以做得出的,看来皓月还真有观星的本事。
花芷其实喜欢一个人呆着,每到了深夜里,她左右也睡不着,就溜出去观星。白天那宫女说,慎阁距天文阁只有百步。花芷悄悄爬上观星台,向慎阁的方向望去,宫殿重重,倒是能看到许多屋檐,可她也不认得慎阁是哪座。
这观星台上冷冷的,她紧了紧衣服,尚不知半夜三更,顾晏惜也未能入眠,只是他无法翻身,不像她还能看星星,他只能看看屋顶。
昨日皓月又搬进来一大车东西,花芷趁她不注意偷了一个出来,原来是一个竹筒。她看了看手里的竹筒,想起四叔四嫂风筝传情,心里突然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