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文阁的东西不趁手,等花芷搓搓磨磨做出风筝,两天已经过去了。这两天里,顾晏惜百无聊赖,在心里过了过七宿司的杂务,要么就回忆一下和花芷的过往,要不人一安静下来,身上的伤更疼了。
这天他感觉背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便叫了水来沐浴,等他站起来时,才发现南边的屋檐之上,飘着一只写着字的风筝。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花芷还担心他不知道这是哪里的风筝,在上边画了好大一个花记的符号。顾晏惜忍俊不禁,这宫里阴沉沉的,连公主也都外嫁了,除了她哪还会有人放风筝。
花芷手很巧,那只蝴蝶风筝画得漂亮。屋里热水满了,顾晏惜只当看不见,趴在窗台上看那风筝,它飘飘飘摇摇的,要飘进顾晏惜心里去。但是只两刻钟,那风筝就落了下去,他直起身来,站在窗边等了好久,直到浴桶里的水凉透了,也不再有风筝飘起来。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第七天,他身上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风筝都没有再飘起来。
他心下突然一颤,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却看到下一秒,又有一个风筝自屋檐上升起,这风筝却有些粗糙,是普通的方形,花记的符号也只是用普通的墨画出,但上边的两行诗倒还是很暖心的。
“与君远相知,不道云海深。”
但顾晏惜看着那风筝总觉得不对劲,认真看了很久,一阵劲风刮过,风筝却突然打旋,仿佛是断线了,顺着风一路往慎阁飘,落在院子当中。
顾晏惜自窗中看到,刚有动作,却看到长青内官自院外走来,捡起了风筝。
他神色严肃,环顾一下左右,拿着风筝快速靠近窗边的顾晏惜道
“世子,最近陛下气还没消,您在这千万安分点。”
他似是赶时间,转身便要走。顾晏惜一把拉住他。
“等等,给我看一下。”
怪不得会断线,这风筝的筝线不是平常惯用的,好像只是普通的棉线,风筝骨架粗糙,能飞起来已是不易。顾晏惜皱着眉轻轻摸索着
“长青,这是花芷的风筝,她可还好吗?”
“唉,上次花芷姑娘的风筝惹陛下生气了,罚她不许上观星楼,更不许再放风筝,没成想今天又……世子快些把风筝给我吧,陛下等着我呢。”
长青急匆匆地走了,留顾晏惜关在慎阁里,他内心焦灼,一把拉开阁门,两个侍卫刀出鞘一寸拦在他身前。
“世子,你不能出去。”
“去把七宿司的陈情叫来。”
两个侍卫很是为难,顾晏惜不悦道
“陛下只说让我不许出慎阁,可有说辞去我七宿司使的职位。”
“不……不曾说。”
他面沉如水地看着这二人。
“七宿司是做什么的,想必你们也很清楚,若不去,便是耽误了七宿司的公务,到时候就拿你们两个来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