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寒冷再度大片席卷了一切,秦星潋套上了一身大衣,几个人按着银行留下的纸条线索顺着笔记找到了张伟利的住址。
破旧的高楼上是春意盎然的爬山虎,因为到了深秋,所以那些爬山虎也没精神,甚至少了攀附的想法。
“这么破的楼哪像文化人住的啊?”
“这你就不懂了,小隐隐于市嘛。而且谁告诉你文化人就一定高楼大厦的?文化人如果没钱呢?”
听秦星潋这么说,江汉突然笑了。
“肯定没钱,要不然干嘛抢劫啊?还用那么笨的法子。”
“可他既然是文化人干嘛非要抢钱啊?随便找个工作不就行了?现在还有不少文盲呢。”
“你不懂,有的文化人仗着自己有点墨水。心比天高,什么都看不上。想着自己是挣大钱的主,结果就是小钱看不上大钱挣不上。”
几个人说着话便来到张伟利的屋子,穿过冗长的过道,忍着墙壁上发潮的霉味敲响了张伟利的房门。
张伟利像极了几人口中的那种心比天高的人,瘦长的身体宽大且厚重的眼镜。
“张伟利吗?”
“是我,你们是……”
“进去说。”
季洁推搡推搡着这张伟利将人推到屋子,张伟利搞不清楚状况,一片混沌。
“你们谁呀?”
“公安局的。”
“找我干什么呀?”
面对张伟利的问题几人并没有回答,季洁掀开了压在书面上的报纸。
下面是写着《永動機悖論》的书封,其实说是书封也不过是一个用于信件传输的纸张的第一页罢了。
“永动机悖论?这是你写的,什么东西啊?”
面对季洁的问题张伟利有些发狂。
“这是我的著作!耗费好几年心血!你们怎么跟出版社的人一样啊。”
“出版社的人什么样啊?”
“你们根本不懂!你们不懂这本书蕴含的伟大思想!科学是寂寞的!科学家是孤独的,可悲可叹!”
几人对视一眼,一腔热血话语堵在心口。
“现在呢,不管你是不是大学者。是不是科学家,是不是热情高涨!都得跟我们走一趟。”
江汉说着便扯着张伟利出了门,张伟利被强制的威逼下只能乖乖认命。
“我告诉你们,等我出了书!等我成了大科学家。你们等着吧!”
“那你先得把书发出去啊,然后遇到欣赏你的钟子期。要不然岂不是白纸一样?”
秦星潋的话不由得让他偃旗息鼓,他的脚步踉跄。
“子期……我的钟子期还不知道在哪呢……高山流水遇知音,我的知音呐……”
秦星潋松开张伟利的肩头将他丢给江汉和黄涛。
“星姐,你看他哭那样。我好像真的知道了眼高手低什么意思了……”
“眼高手低不是这个意思,他啊。是献身自己的科学,从某种层面来讲,这种人还挺值得尊敬的。能把一件几乎没有尽头的路一直走下去,这份毅力我们有的学。”
秦星潋笑着拍着白羚的肩头,那人抽噎着静静的听着秦星潋的话。他觉得自己现在就遇到自己的子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