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弃后,马嘉祺再没去过学堂。
几年里,他辗转漂泊在各个地方,起早贪黑地揽活儿挣钱,只为了用那点不多的报酬养活自己。
吟诗写诗于他而言,早该同他分道扬镳的。
谁曾想,因为主家公子,他居然又有了重新接触书本的机会啊...
看着正耐着心给自己翻找诗书集的丁程鑫,马嘉祺头一回有了热泪涌上眼眶的感觉。
......
好像是从初见那天,就已经不知不觉迷恋上了。
马嘉祺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总对公子有着难以抑制的心动。
他想,定是因为公子长相过于出众的缘故,人在见了美好的事物的时候,总会心动的。
可是,不知道哪天写诗时候的相处了,公子忽地凑近为他温柔揩去额角的汗珠的那一刻,马嘉祺不得不承认,他是对公子动了心了。
心跳在那一瞬间加快,像是要跳出胸腔,热烈地喧嚣给所有人。
从那以后,马嘉祺在心底,偷偷地唤着公子“阿程”。
儿时听年长的人说过,唤谁“阿某”,是对心上人的。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公子的心上人,可是公子是他的心上人。
他那小卧房里的书案上,铺满了他为阿程写的诗。
“问君奇香何处传?缘是庭下美人来。”
“遥望天涯家何处?君居之所为归路。”
他早已没了家。哪里有阿程,哪里便是家。
“不为窈窕动心弦,却见君现一线牵。”
与君
初见君言缘,
缘生梧桐前。
愿以命祭天,
再续与君缘。
......
这些诗,马嘉祺不曾敢拿去给丁程鑫看。他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何水平,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只知道,这些都是他的心事。
少年人情窦初开之时,已然有了属于自己的秘密。
.....
“公子,为何近日市面上总有卖红豆的?”
一场夏雨过后难得的大好天气,不闷不热,还吹着混有潮湿泥土清香的微风,丁程鑫来了兴致,携马嘉祺一同出了宅,游走在雨后的热闹集市上。
听着马嘉祺发出的疑问,丁程鑫往那几处红豆商贩聚集所看了眼,笑道:“嘉祺不知道么?到了红豆寄相思的时节了啊......”
看着马嘉祺微红着脸垂下头,丁程鑫抿唇轻笑,忽地凑近了些,拉住马嘉祺的手,带着他往那边商贩的摊前走。
“公子...”
“我送给嘉祺一串手饰,如何?”
近到饰品木架前,丁程鑫松开了握着他的手,对着年轻红脸人露出一个单纯清浅的笑,转而回过头,细细地挑选起来。
不只是红豆而已,市面上除去那些新鲜的红豆植株,还有各式各样的红豆首饰。
手串、项链、衣物饰品......
应有尽有。
可是马嘉祺也是知道的,自古以来,只有相爱的两个人会互送红豆物以表相思之意,可他和公子......怎能够呢?
“公子,不必的,这...这哪能行呢?”
一眼望去,架子上摆放的全都是精致的红豆饰品,公子若送给自己,那是没有别的选择的。
“怎么不行?”
丁程鑫相中一串圆润饱满的,即刻交了钱币,拿在手中。
他眉眼仍旧是弯的。
“我送嘉祺红豆,只能是为了相思吗?为何不能只为了送?”
他笑。
“谁说一定要有些许寓意才好的?”
马嘉祺没再说些“不行”的话,只是沉着眼睛,由他笑盈盈的给自己戴在了腕上。
少年皮肤白皙,手腕虽细,却也不乏精壮。
红豆红绳衬着白。
倒是确实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