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以斯拉追上伊斯拉尔时,伊斯拉尔的鼻梁上戴着一个面具,以斯拉四处张望,只有伊斯拉尔脸上的面具最特别。
萦绕着的浮云,白鹤腾空飞起,洁白的栀子落得漫漫红尘,以斯拉看着这些精致的浮雕睫毛微微颤动。
几个白面女郎围了过来,身上的红旗袍鲜红得刺眼。
“客人…”
以斯拉懵懵懂懂的看向伊斯拉尔,伊斯拉尔抬手轻轻拂过他的眼,一个烫金的面具就出现在他脸上。
那几个白面女郎怔了一瞬,立即弯腰退了几步,让出了路。
“二位贵客,请随我们来。”
以斯拉抬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伊斯拉尔解释道:
“……极非燕殿主,难道也能被归为常人?”
极非燕,审判对错,辨别是非。与灵殿的决规堂相辅相成,一个定罪一个行罚。
也就证明了他们注定的相逢。
即使他们彼此伤害,却也无法分离,因为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从不尽人意。
以斯拉睫毛煽动,有些看不出情绪。
有那么一瞬间,伊斯拉尔甚至分不清这是过往还是现在。
四周缭绕起黑金色的祥纹雾,在黑色中纹着金边,这是一个隔绝外界,暂停时间的空间。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所有。”
伊斯拉尔才觉,进到这个劫中,自己竟也在改变,他本已将长发剪去,可微风浮动,他的发丝轻轻挠动着他的脸颊。一切都在被改变,连衣装也是,从冷清的蓝色,变成亮丽的艳红。
红色一点点渲染着蓝色,他的左眼,也在渲染中变得猩红。
“这才是,你真正的面貌么。”
地面也结起一层薄冰。
伊斯拉尔不愿意承认,他从来都不觉得,这一切是真实的,他的手指在衣袖中颤抖。
“我没有。”
伊斯拉尔回避以斯拉灼热的眼神,仿佛要将他心脏内的血液都升温起来,让人无法正常思考。
“只是你忘了。”
我们,所有的过往。
我们曾经是如何伤害对方的,都自以为自己做得够好,其实只是对方在隐忍罢了。
以斯拉身上的衣装也在变化,那黑色的一笔浓墨,似乎更加厚重。
以斯拉没再说话,只是上前抓住了伊斯拉尔的手,他的无名指上,赫然多了一枚戒指。
以斯拉的神经好像被什么刺痛,在这朴素的戒指下,钻石都镶在这一圈银里。
他依稀记起一些话,但非出自他口。
你就非要在我面前失踪啊?
你真的很讨厌啊!
我恨你。
你在乎过我么?你知道我到底想要干什么么?
大脑被突如其来的记忆袭击,就好像被车碾了一样。
“对不起…”
以斯拉抬头却见伊斯拉尔在寒光中晶莹的泪水。
“我都忘了…”
忘了你给过我的戒指,忘了你。
“和好么?”
伊斯拉尔沉默着,他好像意识到,现在除了以斯拉,其余再无可以依靠的人了。
————
一路颠簸,伊斯拉尔托着下颚也皱了皱眉。
整个山庄很大,大都是坐着马车来去,伊斯拉尔总感觉没精神,靠着马车休息。
以斯拉也想不到说的,车厢内连空气都有些凝固。
再一次颠簸,伊斯拉尔索性借着这股力靠在以斯拉肩上,以斯拉倒也应和,把伊斯拉尔朝自己这边拉了过来。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以斯拉确实比僵硬的木板舒服得多,伊斯拉尔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