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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萘蓰把削好的土豆递给卢艳雪,目光在厨房里扫了一圈,看到旁边还有一块不错的里脊肉和一些青红椒。
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顾萘蓰“艳雪姐。”
顾萘蓰“我想再做一道菜,糖醋里脊。”
卢艳雪正把土豆丝下锅,刺啦一声响,她头也没抬,很自然地应道
卢艳雪“行啊,肉这里有,配料也有。”
卢艳雪“需要我帮你调个汁吗?”
顾萘蓰“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顾萘蓰连忙摆手,心里有点小小的雀跃。
她利落地从冰箱取出里脊肉,清洗,切条,腌制,动作不算特别娴熟,但也看得出是经常下厨的人。
卢艳雪偶尔瞥一眼,然后继续忙活自己的酸辣土豆丝和另一个青菜。
厨房里弥漫着两种不同的香气,一种是土豆丝的酸辣呛香,另一种是顾萘蓰那边调好的糖醋汁的甜香。
顾萘蓰专注地处理着食材,将裹好粉的肉条下油锅初炸。
油花欢快地跳跃着,她小心地用筷子拨弄,避免粘锅。
心里那份因为等待而产生的焦灼,似乎也在这专注的烹饪过程中被暂时搁置了。
就在她的糖醋里脊快要完成,准备复炸第二次让外皮更酥脆的时候,门那边突然传来一点轻微的响动。
这声音很轻,但在莫名有些安静的客厅里却格外清晰。
厨房里的顾萘蓰和卢艳雪动作同时一顿。
下一秒,程千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声音炸响了
程千里“阮哥?!你回来了?!”
几乎是同时,顾萘蓰关掉了灶火,卢艳雪也把炒锅从火上移开。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如释重负,立刻擦擦手走了出去。
阮澜烛确实回来了。
他就站在门口那里,脸色比离开时苍白了些许,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最显眼的是,他左边手臂的衣袖从手肘处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隐约能看到里面一道已经不再大量流血,但依旧皮肉翻卷的伤口,暗红色的血迹浸染了周围的布料。
阮澜烛整个人带着一股从血腥厮杀场里刚走出来的凛冽气息,但腰背依旧挺直,眼神也依旧是清醒而锐利的,只是深处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顾萘蓰“阮哥!”
顾萘蓰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下意识往前迈了一小步。
凌久时也已经站了起来,眉头紧皱
凌久时“受伤了?”
陈非放下书,立刻走了过来,语气冷静而快速
陈非“伤口需要马上处理。”
陈非“千里,去把医药箱拿过来。”
陈非“一榭,帮忙清理一下沙发这边的区域。”
程千里哦了一声,像颗小炮弹一样去拿医药箱。
程一榭沉默地开始挪动茶几上的杂物。
阮澜烛任由陈非扶着他没受伤的右臂,走向沙发。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顾萘蓰写满担忧的脸上,停顿了一秒,才淡淡开口
阮澜烛“没事,皮外伤。”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沙哑一些。
卢艳雪赶紧去倒了杯温水过来递给他。
这时,程千里抱着医药箱咚咚咚地跑下来。
陈非接过,熟练地打开,拿出消毒酒精、纱布和缝合包。
陈非“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
陈非说着,动作利落地开始清理阮澜烛手臂上的伤口。
酒精棉球擦过翻开的皮肉,阮澜烛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顾萘蓰站在一旁,看着那狰狞的伤口,感觉自己的手臂都隐隐作痛。她忍不住轻声问
顾萘蓰“第十扇门……通过了?”
阮澜烛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他抬眼,视线越过正在忙碌的陈非,看向顾萘蓰,忽然问了一句,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阮澜烛“厨房里什么糊了?”
顾萘蓰“啊!”
顾萘蓰这才猛地想起自己锅里的糖醋里脊,惊呼一声,转身又冲回了厨房。
幸好只是复炸的油温有点高,肉条边缘稍微有点焦色,并不严重。
她手忙脚乱地把里脊捞出来,沥干油,重新起锅飞快地熬汁颠勺,将酸甜浓郁的酱汁均匀地裹在每一根肉条上。
等她端着那盘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糖醋里脊再次走出厨房时,陈非已经给阮澜烛的手臂包扎好了,白色的纱布缠绕在他结实的小臂上,显得有些刺眼。
阮澜烛靠在沙发里,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
顾萘蓰把盘子放在餐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顾萘蓰“差点真糊了……还好抢救回来了。”
凌久时笑着打圆场
凌久时“闻着挺香的。”
阮澜烛的目光落在那盘糖醋里脊上,又移到顾萘蓰因为厨房热气和她自己的匆忙而微微泛红的脸上,看了几秒,然后很轻地说了一句
阮澜烛“看起来不错。”
他的声音依旧有些低哑,但这句话,让顾萘蓰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回了实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