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去打水。"田汉猛地起身,撞得木凳发出吱呀声响。井台边,他捧起冰凉的井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喉结滑进敞开的衣领。夜色里,远处林府的灯笼明明灭灭,恍惚间又看见那年少女踮脚为他擦汗的模样,指尖的温度比冰糖更灼人。
次日黄昏,李叔拽着他往林府东院走时,田汉的粗布鞋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穿过爬满凌霄花的回廊,他的目光被花架下的人影攫住——林蕊蕊斜倚美人靠,月白中衣外罩着藕荷色纱衣,腕间银镯随着翻书动作轻响,像清泉击石。
"来了?"她放下书卷,眼尾扫过他紧绷的肩膀,"听说你连笔都不会拿?"
声音比记忆中更清冽,却带着蛊惑人心的尾音。
田汉喉头发紧,看着她起身时摇曳的裙摆,突然想起冰糖在舌尖化开的瞬间,又甜又烫。
送走李叔,林蕊蕊莲步轻移,引着田汉踏入厢房。雕花木门闭合的瞬间,檀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
田汉粗粝的鞋底碾过青砖,目光忍不住在屋内逡巡——东侧书房墙上悬着宣德年间的《溪山行旅图》,案头端砚还凝着未干的墨痕;西侧卧房纱帐低垂,金丝绣着并蒂莲的锦被下,隐约透出月白色床褥,空气中浮动着若有似无的龙脑香。
"阿嚏!"田汉被这股陌生的香气激得连打几个喷嚏,古铜色的脸涨得通红。他局促地搓着衣角,粗布短衫下隆起的肌肉随动作起伏,"这味儿...忒冲了。"
林蕊蕊执起羊毫,笔尖轻点砚台,墨色在宣纸上洇开:"不过是松烟墨香,过来。"她转身时,月白色襦裙扫过田汉的脚踝,发间茉莉簪子轻轻晃动。
田汉鬼使神差地凑近,鼻尖却再次发痒。
他慌忙后仰,却见林蕊蕊已经欺身上前,纤白的手指突然覆上他的,"执笔要稳。"
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桂花酿,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际,"像这样..."
田汉只觉掌心发烫。她的手柔若无骨,指尖却带着握笔的力道,轻轻矫正他的姿势。当她的袖口不经意间滑落,露出腕间莹白的肌肤,田汉喉结剧烈滚动,"少...小姐,我手糙。"
"糙些才好。"林蕊蕊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突然用毛笔轻戳他胸口,"写字如耕地,要稳准有力。"她的指尖顺着他胸肌线条游走,在汗湿的布料上划出蜿蜒痕迹。
田汉猛地起身,木椅在青砖上拖出刺耳声响。他望着宣纸上歪扭的"田"字,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出了一身薄汗。林蕊蕊却不恼,从袖中取出冰糖,琥珀色的糖块在烛光下泛着柔光:"明日还来?"
接下来半月,田汉陷入甜蜜的煎熬。林蕊蕊总以"汗味太重"为由,命他在屋内擦拭身子。当他赤裸着上身写字时,她便支着下巴,凤目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游移,手中毛笔无意识地划过他肩头凸起的骨节。
这天教写"高粱"二字,田汉连废三张宣纸。林蕊蕊轻叹一声,突然转身倚在他怀中,"手给我。"她的发丝扫过他下巴,软玉温香般的身子贴着他胸膛,"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