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16

朝着林府大宅的方向盈盈跪下，发间的茉莉簪子随着动作轻颤，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田汉慌忙跟着单膝点地，粗布短衫下的胸膛剧烈起伏："我田汉——"

"我林蕊蕊——"她转头看向他，眼尾的泪痣在月光下如同一粒朱砂，"要与田汉哥哥..."

"要与蕊蕊..."田汉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得如同陈年的酒，"共度此生，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誓言落地的瞬间，两人对着月光深深叩首。林蕊蕊起身时，一滴温热的泪正巧落在田汉手背，滚烫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他长臂一揽，将那具纤柔的身躯裹进怀里，鼻尖埋进她发间，贪婪地汲取着茉莉与龙脑交织的香气。

"起了誓便不许骗我。"林蕊蕊的声音闷在他胸膛，带着小猫般的呜咽。田汉低头吻去她睫毛上的泪珠，粗糙的手掌轻柔地抚过她泛红的耳尖："骗谁也不会骗你。"他忽然想起算命先生的预言，原来命运早有安排，他这一生，注定要为眼前这个女子倾尽所有。

林府内，红烛摇曳。林深看着管家林求递来的账本，目光冷如寒潭。"库房采买又出纰漏？"他指尖叩击着檀木桌面，声音低沉得令人发怵。林求躬身点头，银白的胡须随着动作轻颤："小厮与喜铺勾结，吃了两成回扣。"

"逐出府去。"林深端起参茶，茶盏碰撞的脆响惊飞梁上燕雀，"告诉李叔，成亲期间若再发现中饱私囊者，不必回禀。"他忽然想起林蕊蕊与林继，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你说，这两个孩子谁更适合掌家？"

林求垂眸思索片刻："大小姐聪慧果决，二少爷...则更需老爷提点。"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只是近日府中流言四起，说二少爷与姨娘的丫鬟来过密..."

夜更深了，林蕊蕊倚在田汉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窗外月光如水，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在宣纸上勾勒出缠绵的轮廓。

田汉低头吻住她的发顶，手臂将她搂得更紧。远处林府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这一隅，爱意在月光下静静流淌。

腊月的雪覆满林府黛瓦，老太太的咳血染红了素帕。林蕊蕊跪在床前，亲自煎药时，火光映得她睫毛微微颤动。田汉立在廊下，看着她素白的裙摆拖过青砖，突然想起初见时，她蹲在坟地哭泣，梨花带雨的模样。

守灵第七夜，林蕊蕊踉跄着扑进他怀里，素白孝衣沾着泥土。田汉将她搂进怀里，听着她压抑的呜咽，喉间泛起苦涩。月光透过老榕树的枝桠，在她背上投下斑驳的影，恍若当年那个雨夜。

正月十五的花灯映红了林府的角门。林蕊蕊咬着冰糖，倚在田汉肩头："义兄的事愈发棘手了。"她舌尖轻舔唇角的糖霜，眼波流转间藏着忧虑，"约定的日子渐近，可父亲近来愈发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