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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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果然如窦曦所料，邬阁老带着他那一派的大臣，言辞激励地斥责了求和派主张开马市的法子，力主出兵辽东，只是不再提让窦曦领兵出征了。

那架势倒不像是臣子在朝堂上提出意见了，反而有了几分逼迫皇帝必须出兵的决绝意味。

早朝结束后，窦曦就被宣召入宫了。

皇帝的身体越发不好了，窦曦辅一见到皇帝憔悴的脸色，吓了一跳，“陛下，国事重要，但您也要顾忌自己的身子，千万保重啊。”

皇帝笑了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平阳，说说你查到的东西吧。”

窦曦见状也只能心底叹息一声，随后将昨日探子送来的情报如实上报。

“你是说，庆王可能与力真勾结，此次力真大军压境，是他们的谋划。”皇帝面色阴沉道。

“这只是臣的猜测，虽然有迹象表明辽东那边有人和力真勾结，但没有直接证据指明是庆王殿下做的。”窦曦斟酌后道。

“不过······”

“说！”皇帝强忍着咳嗽，目光沉沉的看着站在下首的窦曦，“你将你知道的尽管说出来，朕恕你无罪！”

窦曦抬头看了他一眼，梳理了一下话头，随后缓缓道：“贪污海堤的那笔银子已经可以确认被分批运去了辽东，缉影卫的探子也查到庆王在辽东的这几年大量扩招边军，另有官员私底下与力真做起了马匹生意。”

“庆王，臣估算庆王在辽东控制的边军恐怕达到了二十万之多，战马不下八万匹。”

“咳咳咳！”

听到窦曦的话，皇帝捂着心口，止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窦曦见屋子里也没个伺候的人，忙上前几步，倒了杯热茶递给他。

皇帝喝了口茶，缓了好久才厉声道：“照你这么说，就算他没有和力真勾结，也已有了谋逆之心了！”

闻言，窦曦低下头不语了。

皇帝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手边还在冒热气的茶盏，叹息一声，缓了语气道：“你继续说，你还查到了什么？还有什么猜测？一并说出来吧。朕受得住。”

窦曦瞄了眼他越发苍白的脸色，道：“英国公宋宜春的那个外室，是万皇后赎出来的。臣费了些功夫，终于找到了当年在教坊司侍候过黎窈娘的小丫头，她亲耳听到带走黎窈娘的那伙人，是万皇后的娘家人。”

“此外，窦世枢曾多次被皇后召见，似乎在商讨辽东事宜。”

皇帝此时靠在龙椅上，闭着眼睛气压低沉，许久才从他喉咙里发出几声低沉嘶哑的笑声。

“朕的皇后在朝堂上拉拢大臣，搜刮银子，朕的儿子在辽东养兵蓄锐，筹谋篡位。呵呵呵，好啊，真好！”

“陛下。”窦曦担忧地看向突然面色发红，状态不对的皇帝。

“噗——”

“陛下！！！！”窦曦猛地冲向吐血的皇帝，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冲外面喊道：“汪公公，快请太医！”

守在门口的汪公公推门而入，见皇帝已经陷入了昏迷，忙对外面的小黄门大喊，“快去请太医！陛下发病了！”

太医在为皇帝诊脉的时候，太子和万皇后赶来了，这也是窦曦入京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位图谋甚大的皇后。

仪态万千，雍容华贵，一进来就面色担忧地看着昏睡中的皇帝。

若不是她调查出来的东西证明万皇后早有不轨之心，她还真看不出来眼前这位表现得贤良恭顺的皇后殿下会是一位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主儿。

“皇上如何？好好的为何会晕倒？”万皇后焦急问道。

太医道：“回娘娘，陛下晕倒是急火攻心的缘故，不妨事，臣这就去给陛下开药。”

太医走后，万皇后神色一变，目光凌厉的落在窦曦身上，“窦大人，不知你和陛下说了什么？竟然让陛下急火攻心晕倒了！你可知罪！”

朱佑晟见万皇后要问责窦曦，面带担忧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