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时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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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村长谈话结束后，庄寒雁又在村子里多住了三天，杨佑昌夫妻还是没有‘回家’，官府也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全村，所有人都知道杨家夫妻嫌弃庄寒雁这个累赘，撇下她自己跑了。

面对村里各种难听的流言和揣测，庄寒雁都置若罔闻，每日跟着柴靖好吃好喝，收拾上京的行李。

“明日我们就要走了，也不知道蚩雾什么时候回来。”柴靖道。

庄寒雁清点好物品后，对柴靖道：“我给她留了纸条，只是不知她会不会去京城。”

“肯定会的，我早听她说想要去见见京都的繁华了。”

庄寒雁点点头，“那我们走得慢点，等等她。只不过我们得在年前到达京城，我还想和家人一起过个年呢。”

庄寒雁畅想着与家人一起守岁过年的画面，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柴靖见她对庄家满是希冀，张了张嘴，忍不住问道：“要是她们不欢迎你回去呢？”

就算是长在膝下，还有父母不喜欢自己亲生儿女的呢。

更何况庄寒雁已经离开庄家十七年了，十七年里可以发生很多事情，顶着克死庄家老太爷名声的庄寒雁回京后，真的能过上她梦想中的生活吗？庄家父母真的会接受她吗？

柴靖不由担忧地看向庄寒雁。

庄寒雁笑道：“你放心。我会摸清庄家人的脾性，若他们待我不好，我会自己离开的。但只要有一人真心待我，我就不会离开！”

数日后，蚩雾兴高采烈的回到村子，却发现自家门扉紧锁，屋内桌椅上甚至有了浅浅一层灰尘。

她拿起压在茶盏下的信纸查看起来，才知道庄寒雁和柴靖已经离开澹州，往京城去了。

她将纸条收起来，环视了一圈住了好几年，已经有了感情的屋子，自言自语道：“看样子，以后是不会再回来咯，可惜我这房子了。”

说罢，她转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蚩宅，骑上马直奔京城而去。

官道上，庄寒雁和柴靖乘坐马车，又特意走得很慢，所以蚩雾只花了三天时间就追上了他们。

三人停在路边，蚩雾看向两人，问道：“怎么走得这么急？出事了？”

“你不知道？”柴靖惊讶地看向蚩雾。

“我知道什么？我看见你们留下的纸条就直接追来了，连口水都来不及喝，村里发生什么大事了？”

柴靖闻言看向了庄寒雁，这事与她密切相关，还是由她说出来比较好。

庄寒雁道：“我杀了杨佑昌夫妻。”

蚩雾听了一点不惊讶，反而感叹道：“难为你忍了他们这么久，终于忍不下去了。”

庄寒雁继续道：“我杀死他们后，用你给我的化尸粉尸解了他们的身体，将他们肮脏的血扔进了井水里。”

“毁尸灭迹，干得不错！”蚩雾竖起大拇指，由衷称赞道。

庄寒雁微微一笑，看着对她的行为格外赞赏的蚩雾，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杀他们？”

“他们伤害你了。”蚩雾笃定道。

庄寒雁一愣，旋即道：“我永远不后悔杀了那对畜生夫妻！我发誓，从此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作践我，伤害我！”

蚩雾拍了拍庄寒雁的肩膀，“我和柴靖也不会让人伤害你，作践你的！”

半个月后，三人在离京城还有半个时辰的小道上停了下来，柴靖从一旁的树林中，挑选了一根最适合做拐杖的树枝，细心地削去表面的毛刺，才递给庄寒雁。

蚩雾抬头看了看灰朦朦的天空，裹紧了身上的大氅，担忧道：“一定要这样吗？这天怕是要下雪了，冷得刺骨！你就穿这么一身破衣服，怕是要冻病。”

庄寒雁脱掉外面厚实的斗篷，露出里面破旧的红色披风，下了马车，道：“唯有这样，我才能试探出庄家人对我的真实态度。”

她看着蚩雾和柴靖，笑道：“我能照顾好自己。”

说罢，她拄着树枝朝前走了几步，又停下将脚上的鞋子给脱了，赤脚踩在满是小石子的山路上，坚定地朝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