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庄寒雁拄着树枝一步一步往京城的方向挪，她的双脚早已被尖利的石子磨破了皮，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冷冽的北风刮得通红泛紫。
但她仍觉得不够，路过一条小溪边的时候，她咬牙将双手双脚放进刺骨的冰水中，直到冻麻木了才继续赶路。
历经千辛，庄寒雁终于倒在了宾客往来的庄府门前。
蚩雾和柴靖躲在暗处，心疼又无奈地看着庄寒雁倒在满是积雪的地上，无助的朝庄府伸手求援。
一个身着红衣，拿着棒棒糖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出了庄府。
看到倒在地上求救的庄寒雁，她径直走下台阶，停在庄寒雁身边，伸出暖呼呼的小手贴在庄寒雁冰冷的脸颊上。
“姐姐，你冷吗？”小女孩童言童语道。
庄寒雁已经冻麻木了，听到小女孩的声音才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这时，照顾小女孩的孙嬷嬷从庄家走了出来，搀起小女孩，并对她道：“阿芝，快离她远点，这是谁家的姑娘啊？”
“姑娘，你怎么了？怎么倒在我们庄府门前？”孙嬷嬷皱眉问道。
庄寒雁费尽全力，道：“我是···庄寒雁。”
“庄寒雁？她怎么也姓庄啊？”跟着出来的一个小丫鬟疑惑道。
孙嬷嬷听到庄寒雁的名字，觉得有些耳熟，直起身想了会儿后，她瞪大了眼睛，震惊道：“三小姐？是那个三小姐！是澹州那个三小姐！”
“快来人哪！她来了！！！！老爷，老太太，她回来了！！！”
见孙嬷嬷认出自己，冲进了庄府找人，庄寒雁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任由自己被黑暗吞噬。
她不用再躺在雪地里了，庄家人还记得她。
至少，不用露宿街头了。
站在街角处的蚩雾和柴靖看着庄寒雁被抬进庄府，两人对视一眼，来到了庄府后院。
“大白天就这么翻进去，不太好吧？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蚩雾瞅了瞅庄家的院墙，跺了跺冰冷的双脚，又呼出一口热气暖了暖自己的手指。
她出生在西南，又长居澹州，实在是难以适应北方寒冷的天气。
“冻死人了！”蚩雾跺脚道。
柴靖好似感受不到冷暖，依旧是一身劲装，也不知道披件厚衣服，此时她满眼担忧的望着院墙，道：“雁儿被冻晕了过去，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庄家人已经去请大夫了，我估计这会儿小雁子身边肯定全是人，咱们就是进去了也没什么用。”
眼见雪越下越大，天色也晚了，蚩雾道：“我们还是先找个住处吧，然后明天再去牙行问问庄府附近有没有宅子租赁，我们在这附近租个屋子，也方便以后看望小雁子。等入夜了，我们再进去探望小雁子。”
柴靖想了片刻，点了点头。
二人在附近找了家客栈，又一人吃了一大碗羊汤，暖了暖身子。
在客栈歇息到宵禁前，两人出门，偷偷溜进了庄府后院外的小巷子。
听到巷子外头传来打更声，两人动作一致地爬上了高耸的墙头，翻身进入了庄家。
两人在院子里七绕八拐，避开庄家人，寻找着庄寒雁的住处，蚩雾小声嘀咕道：“这庄仕洋做了几十年的翰林院编修，他的宅子怎么这么大？没听说庄家以前很有钱啊？”
走在她前面的柴静“嘘”了一声，贴着墙壁，听见与她们一墙之隔的两个丫鬟正在议论庄寒雁。
她道：“雁儿住在珙桐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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