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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靖一拳重重打在了一旁的假山上,尖利的太湖石瞬间划破了她手指处的关节,鲜血流了下来。
蚩雾看得牙疼,撇过头,道:“记得把假山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不然容易暴露我们的存在。”
柴靖闷闷的‘嗯’了一声,转过脸,憋屈地看着院子里挂的灯笼,尽可能忽视祠堂里的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魏氏被人搀扶着朝祠堂走来。
蚩雾靠在太湖石上,感叹道:“这回庄家人可真要来全了。”
听着祠堂里行刑的声音没有了,再次传来说话的声音,蚩雾脑袋一点一点的碰着冰冷的石头,思考着今夜该怎么招待庄家众人。
祠堂里,魏氏是个不管家,也不管事的,来了后只象征性的劝了几句,就迫不及待地回去了,深怕惹到麻烦一样。
庄语山见魏氏什么都不管就离开了,立马将矛头指向了庄寒雁,言语刻薄道:“全都是你这个赤脚鬼,一进家门就要作乱!你还滚回来干什么!”
周如音看了眼阮惜文,道:“语山,你疯了不成,胡说什么呢!”
阮惜文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对戏精母女,嘲讽道:“周如音,你养的好女儿。我还没死呢,便替主母管起家来了。”
周如音忙带着庄语山跪下,请罪道:“主母管教的对,都是妾身的错。”
阮惜文不屑的看了她们两人一眼,而后对庄寒雁道:“三小姐,你若是贪图京城的荣华富贵,今日便好好看一看,这深宅大院里的日子,你是否担得起!”
庄寒雁忍着背后的刺痛,带着哭腔解释道:“孩儿并非贪图荣华富贵······”
不等庄寒雁话说完,阮惜文便打断了她,继续道:“庄语山今日虽然狂悖,但她有句话没说错。你不该回来。”
此言一出,庄寒雁忘记了所有解释和辩驳,呆呆地看着冷酷无情的阮惜文,连背后的疼痛也感受不到了。
“母亲~”庄寒雁几乎失语般看着高高在上的阮惜文。
阮惜文却看也不看她一眼,轻飘飘地吩咐道:“陈嬷嬷,庄家没有这样的女儿,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将她赶出府去吧。此生都不得再踏入庄家一步!”
“恶妇!”祠堂外听壁脚的柴靖,瘪嘴怒骂道。
蚩雾却若有所思起来,她似乎从阮惜文的话语里听出了些许劝诫的意味。
阮惜文不愿意庄寒雁回来的背后似乎另有隐情,她今日这番无情的作为像是为了告诉庄寒雁,京城庄家不是她想象中充满温情、富贵安乐的家庭,而是潜藏着无数危机的深渊。
庄寒雁被小厮拖到了庄家大门口,在她即将被扔出府去时,庄仕洋终于回来了。
而在庄家大门口,蚩雾和柴靖又看了一出大戏。
阮惜文从出现到祠堂惩罚庄寒雁,一直表现的冷漠、压抑、阴森,但她却从未情绪失控,就算面对庄语山的挑衅和不敬,也没有半分怒气。
直到见到了庄仕洋,她突然发狂,歇斯底里地对着庄家每一个人咆哮,那狰狞狠戾的面容在看向庄仕洋时,只有滔天的恨意和杀意,看得让人心惊。
庄寒雁第一次见到这样失控的阮惜文,震惊不已,她很快察觉出异样,频频看向扶着她的庄仕洋,眼里带上了探究的神色。
阮惜文离开后,庄寒雁又被傅云夕单独叫进了屋子。
房门禁闭,蚩雾和柴靖没法,只能先回庄寒雁的屋子等待。
半个时辰后,庄寒雁终于在姝红的搀扶下回到了珙桐苑。
她看了眼房门口两根摆放的‘十’字的不起眼小树枝,对身侧的姝红道:“我饿了,你去给我拿点吃的。”
姝红诧异的看了眼庄寒雁。
没想到这位三小姐今晚经历了这么多事,不光不受丝毫的影响,还能吃下去东西,心态也太好了些。
“三小姐,你的伤需要马上上药。”姝红提醒道。
“不急,我饿狠了,想吃些东西再上药。”
姝红无奈地点了点头,道:“三小姐稍后,我去厨房给你拿些点心。”
“我不吃点心。我胃里犯凉,想吃些热汤面,你给我煮碗面吧。”庄寒雁苍白着脸道。
姝红应了一声,转身朝厨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