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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如音见兜兜转转又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她身上,她只能抱着自己的儿子,哭道:“老爷,是妾身用人不察,认人不善,让老太太遭了大罪。可如今语迟不知因何原因腿痛难忍,咱们就这一个儿子啊,还是快些找大夫给他医治吧。”
庄语迟疼得满头大汗,倒在周如音怀里浑身抽搐。
周如音看向不依不饶的陈嬷嬷,哽咽道:“陈嬷嬷,妾身知罪,都是妾身好心办坏了事。妾身求你,别在这时候问罪了,语迟快不行了~”
陈嬷嬷面色阴沉地看着随时随地都不忘给她上眼药的周如音,冷哼一声,道:“一把归一码。四少爷自然可以去医治,但周姨娘,你是无意害了老太太,还是有意借老太太算计三小姐,这桩事今日要分辨明白了。”
周如音见陈嬷嬷软硬不吃,一咬牙,一狠心,对庄仕洋道:“老爷!妾身冤枉,今日妾身就以死自证清白!”
说罢,周如音放开庄语迟,朝一旁的大理石灯台撞去。
眼瞅着庄家病的病,寻死的寻死,三位看戏的浥南官员心中大呼过瘾,而后纷纷告辞离开。
庄寒雁见周如音以寻死来摆脱所有的罪责,心中无奈,但也知道今日这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她看着庄仕洋匆匆带着周如音他们离开,拿起扔在地上的册子,看了看,对魏氏的孙嬷嬷道:“祖母误食毒蕈,可以苦茗入白矾服下,可解毒性。孙嬷嬷,你快去厨房将解药制好,喂祖母喝下。至于祖母高烧不退,大概是马蒁和丁香的相冲的药效还没过,等药效过了,自然就会醒来。”
“哎!奴婢这就去!”孙嬷嬷应下后,忙走了。
庄寒雁看向哗啦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院子,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松弛。
打扮成小厮的蚩雾来到她身边,笑道:“恭喜恭喜,今日之后,你再也不用受赤脚鬼的污名了。”
庄寒雁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庄语迟的腿,是你干的?”
蚩雾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道:“是我。昨夜我都已经警告过他了,不要呈口舌之快,随意污蔑辱他人,不然我就打断他的手脚。”
蚩雾摊了摊手,无奈道:“这才过去几个时辰啊,他就忘得一干二净。我又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断他的手脚,只能让它帮帮忙了。我保证,未来一个月,这庄语迟都别想下来床榻,而且他的腿每天都会剧痛无比。”
一只黝黑的蝎子从蚩雾浓密的发丝间探出了小脑袋,还挥了挥它的钳子,似乎是在和庄寒雁打招呼。
庄寒雁抽了抽嘴角,默默移开视线,看向了院子里的亭子。
嗯,亭子上的雪真白~
晚些时候,庄仕洋对今日这场闹剧做出了最终决断,所有罪名全都被安在了丫鬟琅儿头上,并将她赶出了庄家。
周如音被不痛不痒地罚了半年月钱,禁足了几日。
但她现在头上有伤,禁足这一处罚对她来说如同虚设,反正她现在躺在床上养病哪都去不了。
那位段真人被庄仕洋送进了大牢。
而庄语迟的婚事也彻底无望了,韩侍郎以庄家家风不严为由,拒绝了这桩婚约。
养病的庄语迟得知这一消息时,根本顾不得伤心难过,他满脑子都想着如何让自己的右腿不那么疼痛,能好好睡个觉。
魏氏则在昏睡两日后醒了过来,庄家似乎又归于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