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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寒雁目光灼灼地盯着庄仕洋咽下绿豆糕,忐忑的心终于落地,她扬起一个更加灿烂的笑来,“父亲,女儿有一事想求父亲应允。”
“何事啊?”庄仕洋吃完绿豆糕有些噎,又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庄寒雁道:“我想让父亲写一封和离书给母亲,我要让你们和离,让母亲离开庄家。”
庄仕洋喝水的动作一顿,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庄寒雁,错愕道:“寒雁,你刚才说什么?为父是不是听差了?”
“父亲,女儿想让你与母亲和离。”庄寒雁直视庄仕洋的眼睛,掷地有声道。
庄仕洋重重放下手里的茶盏,面色难看道:“不可能!”
“这是母亲的意愿,若父亲真为母亲着想,还请父亲同意和离。”庄寒雁不屈不挠道。
庄仕洋站起身,脸上长年累月挂着的温和笑容不再,他眼神阴鸷的看着庄寒雁,许久扯起一边嘴角,道:“寒雁,我与你母亲有一点小小的误会,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年纪还小,就不要瞎掺和了。”
“你回去吧,和离的事,我会与你母亲谈的。”
说完,庄仕洋背对庄寒雁,转身朝自己的书案走去,但他身后的庄寒雁却轻笑出声。
“父亲,我今日不是来和你商量的,我只要和离书。”庄寒雁强硬道。
“若我不给呢。”庄仕洋转身,脸色阴沉的看着庄寒雁。
庄寒雁拿起桌上的绿豆糕,道:“那父亲今日恐怕就要丧生在这书房之中了。”
“你下了毒!!!”
庄仕洋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中毒后,一手撑着书桌,弯腰拼命呕吐,想将吃下去的绿豆糕吐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庄寒雁找了张白纸铺在桌面上,又拿起桌上的墨条,慢条斯理的研墨,“父亲,我不想让母亲做寡妇,你应该也不想正值壮年突然暴毙,所以这和离书,你还是抓紧写了吧。我也好将解药告诉你,让你少收些罪。”
庄仕洋此时清晰的感受到,从喉咙口到胃里,一股灼热的痛感正暴虐地席卷他的五脏六腑。
他感觉自己的胸腔就要被撕裂了。
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流下,庄仕洋强忍着疼痛,忍住痛呼声,咬牙切齿地对庄寒雁道:“你竟然敢弑父!官府,官府不会放过你的!”
庄寒雁磨够了墨水,对庄仕洋道:“父亲,你怕是忘了浥南会馆大祭那天,杨凭说过的话。”
“我可有一个会使毒的朋友,她若想毒死一个人,连官府都查不出异样。也是巧了,她离开澹州的时候,正好给了我这种不会被人查出来的剧毒!”
“你···你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杨,杨佑昌夫妻难不成真是你杀的!”庄仕洋震惊道。
“父亲还是别乱猜测了,赶紧写了和离书,救下自己的姓名要紧!”庄寒雁冷眼看着庄仕洋痛苦哀嚎,催促他赶快写下和离书。
“若我执意不写呢!”
“那父亲会浑身剧痛三日,被霍霍疼死!”
庄仕洋面容扭曲,眼神阴鸷阴森,正想开口大喊将外面的人喊进来,却又被体内蚂蚁啃食骨头般痛彻心扉的痛给憋了回去。
“父亲想喊人来救你吗?”庄寒雁淡定道:“不巧了,我来时院子里的人都下去休息了。”
“你!!!你竟如此狠毒!”
“父亲还是快写和离书吧!莫要再拖延了!每拖一刻,毒就会更深入肺腑一分,就算之后吃了解药,在身体上造成的伤害也已经不可挽回了!”
“好!我写!”
听到再拖下去,会对身体造成损害,庄仕洋就再也拖不下去了。
他接过庄寒雁沾好的毛笔,闭了闭眼,在白纸上写下了和离书,并签下了他的名字。
庄寒雁适时递上红泥。
庄仕洋看了一眼后,伸手快速摁了一下,在他的签名上留下了红色的手印。
庄寒雁将还未干透的和离书好生收好,对瘫软在椅子上,痛得面目狰狞的庄仕洋道:“解药是金汁,有些怪异,父亲别见怪,我这朋友就喜欢研制些起奇怪怪的毒药和解药。”
“哦,对了。我会与母亲一起离开,那些适龄的公子哥,我就不看了。”
“劳烦父亲这几日为我的婚事操心了。”
说完,庄寒雁将名帖扔在桌上,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