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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临江阁时,阮惜文满脸幸福地抱着怀里的盒子。
庄寒雁从她发自内心的笑容中,确认自己母亲这回是真放下复仇的心了,或许她心里还存有不甘,但庄寒雁知道,此刻的阮惜文更愿意抛下旧怨,与爱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回到庄家,庄寒雁又口头确认了阮惜文是否愿意和离,离开庄家的意愿。
确认后,她便开始思索如何让庄仕洋签下和离书,放自己母亲离开庄家这座牢笼。
蚩雾得知这一消息,看向愁眉紧锁的庄寒雁,道:“拿毒药威胁他写下和离书不就行了!你爹那日在法场上声嘶力竭的喊冤,那惊惧的小表情,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是一个极其怕死的人。”
庄寒雁摸了摸腕间的镯子,脑海里却又想起与她共谋的傅云夕来。
她安静的坐在一旁,思索着是自己下毒威胁父亲写下和离书更快些,还是找傅云夕筹谋,以裴大福义子一事威胁他写下和离书更好些。
很快,她得出一个结论,从她找到吴有志尸体,背尸法场救下庄家满门,到昨日傅云夕找来苗贵妃,她欠傅云夕的人情已经很多了。
虽然两人是合作关系,目的一致,都是为了将庄仕洋拉下马,但能少欠些人情总是好的,否则她怕自己还不起,要以身抵债。
况且,和离之事拖不得,还是下毒威胁,更快更稳妥一些。
但用哪种毒对付庄仕洋,庄寒雁还要蚩雾帮着参谋一下,于是她将目光看向了院子里悠闲晒太阳的蚩雾。
蚩雾似有所感,转头看向庄寒雁,笑道:“决定好了?”
“嗯!”庄寒雁目光坚定,郑重道:“下毒!”
蚩雾轻笑两声,站起身,道:“那走吧!你这父亲最近正忙着给你相看人家呢,咱们早日拿到和离书,早日离开庄家,省得你被你那阴险狡诈的爹给卖了!”
庄寒雁拉住劲头十足的蚩雾,道:“毒我来下,你和柴靖都不能出现在庄仕洋面前,大理寺的人正在找你们,我怕庄仕洋解毒后会揭发你。”
蚩雾认同地点了点头,而后从荷包里精挑细选了一种毒药递给庄寒雁,道:“这种毒与我之前给你都不同,它只对男子有用,女子吃了它却不会中毒。你用这个去药庄仕洋,正好,绝对不会误伤自己。”
“解药呢?解药是什么?”庄寒雁问道。
她现在只是想威胁庄仕洋写下和离书,而不是让他中毒暴毙在家里,让阮惜文成为他的遗孀,不得不为他守孝三年。
“金汁。”
“什···什么?”
庄寒雁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蚩雾坏笑道:“是金汁啊~就是过滤、发酵、沉淀后的粪水。”
“yue~”庄寒雁控制不住呕了一声,而后瞠目结舌的看向蚩雾,感叹道:“你实在是太能折腾人了!”
蚩雾捂嘴呵呵笑道:“没办法,我的小脑袋瓜就是这么的灵活善用!”
从蚩雾那获得了新型毒药,庄寒雁干呕过后,马不停蹄的去厨房,为庄仕洋做了一盘子绿豆糕。
庄寒雁端着这盘绿豆糕找到庄仕洋,道:“女儿得知父亲这些日子一直在操心女儿的婚事,今日特意做了绿豆糕来给父亲。”
庄仕洋放下手里各家适龄公子的名帖,看向庄寒雁手里的绿豆糕,扬起一个慈爱的笑来,道:“这些小事交给下人来做就行,哪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庄寒雁将盘子放在庄仕洋面前,道:“女儿幼年在澹州生活时,最喜欢吃的就是父亲托人送来的绿豆糕。女儿进府这么久,想着还没在父亲面前尽过孝,就做了这绿豆糕来给父亲,感谢父亲这些年对女儿的照顾。”
庄仕洋依旧笑容满面 ,但就是不伸向那盘绿豆糕,他拿起桌上的一沓名帖,道:“寒雁啊,你来得正好。你已过了及笄之年,早该相看人家了。之前你在澹州,距离太远,为父操心也没用。现在家里安稳下来,你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你瞧瞧,这些都是为父让京中媒婆给你找的适龄男子,你也拿回去看看,若有合心意的,就和我说,为父给你把把关。”
“多谢父亲。”庄寒雁接过厚厚一沓名帖,又看了眼桌上无人动的绿豆糕,捏起一块道:“这绿豆糕还是刚出锅的才好吃。”
说着,庄寒雁自己先吃了一口,然后看向庄仕洋,笑道:“父亲,你快尝尝呀!看看女儿的手艺怎么样?”
庄仕洋见庄寒雁自己吃了一块绿豆糕,这才放下戒心,笑着拿起一块,道:“那为父就尝尝你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