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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那傻站着干什么!赶快来救人呐!”柴靖冲庄语迟大喊道。
庄语迟被喊得一激灵,手里的盆摔落在地,盆里的热水溅出,烫的他双脚和小腿刺痛不已,但他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忙冲向了柴靖。
柴靖对着已经劈砍了好几下的厚重铁锁再次挥下长刀,“哗啦”一声,沉重的铁锁终于被劈开。
柴靖打开房门,接住了从里面跌落出来的一个身影,“你没事吧?”
姝红被浓烟熏得剧烈咳嗽不止,指了指屋内,道:“快,快去救人,咳咳咳!”
柴靖见状,安顿好姝红后,忙冲进了火海。
庄语迟顿了顿,也跟着冲了进去。
新房内的火势倒是不大,但浓烟滚滚,不光熏得人咳嗽不止,连眼睛都睁不开,根本看不清屋内的场景。
两人凭着感觉跑到床边,正好看到庄寒雁和蚩雾正吃力的扶着昏迷的阮惜文和宇文长安往屋外跑。
庄语迟忙上前帮蚩雾搀着宇文长安,咳嗽道:“快出去!这烟太熏人了!”
柴靖则直接背起阮惜文,朝门口大步跑去。
众人逃出火海后,倒在院子里拼命咳嗽起来。
庄寒雁始终陪伴在阮惜文身边,见她呼吸微弱,忙道:“蚩雾,快来看看我母亲,她有些不好!”
蚩雾挥开庄语迟搀扶她的手,走到阮惜文身边查看起来,道:“没什么大碍。火起的时候,我们一直用湿帕子捂着她的口鼻,不会有事的。”
庄寒雁感激的点了点头,又紧紧抱着阮惜文哭了起来。
柴靖看了眼他们出来后,直接吞没了整座房子的大火,道:“火势太猛了,恐怕周围几间屋子都会被烧毁,我们得回到马车上去,离开这里。”
庄语迟这时扶着墙,龇牙咧嘴的走了过来,赞同道:“是啊,而且这天又开始下雪了,需要尽快找个能住人的地方。”
庄寒雁抱着阮惜文,思索片刻后,神情冰冷道:“安葬好陈嬷嬷和汲蓝,我们回京!”
其余人见庄寒雁已经做下了决定,自然不会出言反驳,闹腾了一晚上,他们也想尽快找个温暖舒适的地方歇一歇。
一行人将陈嬷嬷和汲蓝葬在了驿站不远处的竹林里,随后上了两辆马车,直奔京城而去。
“你的腿脚怎么回事?”蚩雾驾驶着马车,紧跟在前头那辆马车后,对身后车厢里照顾宇文长安的庄语迟道。
陷入沉思的庄语迟,反应迟顿了片刻,才答道:“被热水烫了一下,不要紧的。”
闻言,蚩雾回头看了他一眼,丢给他一盒药膏,道:“治烫伤的药膏,赶紧抹上。”
庄语迟拿起怀里的药膏,没什么精神道:“谢谢。”
“我看你情绪不太好,被吓着了?”蚩雾又问道。
庄语迟看着手里的药膏,低头闷闷道:“没有。”
蚩雾闻言叹了一口气,扭头撇了眼闷闷不乐的庄语迟,道:“你都看见了吧。”
庄语迟表情一滞,随即点了点头。
“既然都看见了,你也该学着长大了。你爹不是个善茬,你得早日为以后做打算。他这次疯了一样要杀掉我们所有人,小雁子是不会放过他的!你要是不想被他牵连,就早点脱离庄家那个虎狼窝吧!”
“你小娘虽然心思不正,但她是个聪明人,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可以和她商量。至于你那个拎不清的二姐,还是不要把今晚的事告诉她了,省得她满世界去宣扬。”
“知道了。”
庄语迟说完又沉默了下来,直到回到京城,进入客栈安顿好伤员。
庄寒雁将庄语迟叫了出来,她目光冷凝道:“你既然已经知道庄仕洋要杀我们了,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是回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做你的大少爷,还是离开那个家,离开庄仕洋?”
庄语迟第一次认真看着庄寒雁,眼里闪过茫然,良久,他道:“蚩雾让我早点离开庄家。”
“那你自己怎么想的呢?”庄寒雁追问道。
今夜之前,庄语迟从未想过要离开庄家,更没想过尊敬的父亲会是一个残暴凶狠的刽子手。
他看着庄寒雁,脑海里闪过阮惜文和宇文长安中毒的场景,以及陈嬷嬷、汲蓝身中数刀,惨死在屋内的画面。
他的表情逐渐从无措变成了坚定,道:“我要带小娘和二姐离开庄家!”
平日软弱慈爱的父亲和今夜嗜杀残忍的父亲几乎是两个人,他不敢赌,若有一日他与小娘、二姐惹怒了父亲,他们会不会也被毒死,再一把火烧个干净。
“好。那你尽快与庄仕洋脱离关系,若走晚了被他牵连,我可救不了你们第二次!”
庄寒雁顿了顿,又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傅云夕曾亲口与我说过,你的大姐姐庄语琴,就是被庄仕洋毒死的。”
在庄语迟震惊到失语的表情中,庄寒雁继续道:“在他眼里,你我都不过是可以被抛弃的棋子而已。你不傻,早点带你小娘和庄语山,离开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