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下了药的妖女，让你们这么忌惮？若是她在你们押送的途中出现了意外，这责任，恐怕，落不到我的身上。”
武则天向来重视这位云鹰将军，长安城中，无人不晓。
狠话撂下，东方曜拽着西施手腕上的麻绳离开。
在靠近溪边时，他伸手解开了西施手腕上的绳索。
水域越近，想必她身上的药性会散得快些。
东方曜在心里盘算着，手中的动作放轻了很多。
两人都没有说话。
西施的目光落在东方曜的脸上，似是要将他看出一个洞来。
面对昔日年少的喜欢，东方曜竟一时觉得难堪。
上次见面的敌对，让他无法在西施面前抬起头来。
“你当真在为武则天做事？”
解开绳索的最后一刻，西施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东方曜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偏生就是这愣住的时间里，让面前的西施，心存了一丝的侥幸。
你说啊，说你有什么苦衷，只要你说……
我一定会信。
往日那么有默契的两人，在今日却突然失去了彼此之间的信任。
东方曜轻笑着，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绳索从西施的手腕上拿下来，扔在脚边。
声音风轻云淡，似是在讲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我在天子脚下，自是为天子做事。”
抬眸时，西施手中手中不知何时幻化出了一把弯月刀刃，向东方曜刺来。
刀刃上的疾风吹到东方曜的脸上，他的手臂下意识的想要作出防御，却被东方曜硬生生的克制住。
他闭上了眼，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了西施的手中。
眼中的狠厉在发现元歌没有躲避之意时，猛得收了回来。
即便如此，但锋利的刀刃还是在东方曜的侧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回握的刀刃，将东方曜脸上的碎发斩断。
凌冽的气息忽然收了回去，东方曜睁眼时，心中那抹窃喜不慎从眼眶中溢出，但很快就收了回来。
西施并未质问东方曜为何不躲，转手将手中的刀刃收了回去。
“你分明知晓武则天她杀戮成性！”
当年，施母被杀一事，便与武则天脱不了干系。
稷下学院相处那些年，东方曜，怎会不知晓呢？
不知东方曜到底是听见了什么，竟忽而一笑，抬头看向身前的西施。
元歌留在她身上的法术已经失去了效果，头上龙角显现。
银发，龙角，很是好看。
万千思念翻涌的话，到了东方曜的嘴边，都只是变成了温柔的语气。
“西施，人总归是会变的，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东方曜。”
少女皱眉，在东方曜疲倦的眉眼里，她本应看见的是他眉眼中的疲惫。
但这中间如今隔着的血海，却成为了鸿沟。
西施眼中再难看见他眉眼中的疲倦。
“你杀我龙族数百条性命，只是为了帮衬她，盗窃龙珠。”
东方曜错开西施的眼睛，目光落在她的人鱼耳上。
“交出来，我还可以保下你。”
西施看着东方曜向她伸出的手，不由得想到了从前。
少年一腔热血，说要做着天下的盖世英雄。
这只手本是应该用来握剑的，行仗义之事。
而如今，已经不知道到底沾满了多少无辜生灵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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