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临清在徐府都没有见到徐清风,此时看着盘子里的糕点,再次想起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说:“文伯,这几日在府中怎么不见徐清风?”。
“夫人是想念公子了”
临清像是被人戳破了心事,红着脸否认道:“我只是担心他,一直以来他都神出鬼没,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从未向我说明动向,我们之间并没有你想象中亲密,更多的是相互照顾,相互帮助”。
“夫人是在抱怨公子?”
“不是”临清抬起头看着文远河说:“我的意思是我和他虽然即将成为夫妻,但是我们之间是很单纯的朋友关系”。
文远河看着桌上的饭菜说:“夫人就不要口是心非了,往日里这些菜你都能吃的一干二净,今日就只吃了几口”。
“那是因为我早上吃太多了没有胃口”
“夫人说是便是吧”文远河说。
临清起身,故作轻松的说:“我吃饱了,文伯你和她们也一起吃吧,我先回房了”。
“剪纸,不知夫人学会了没有?”
临清点头道:“我已经学会了,而且会剪五种类型的喜字呢”。
“既如此,老朽便放心了”文远河笑着说:“之前公子担心你学不会,本打算让老朽的夫人剪喜字,过后不知怎的又改变了主意,从外面请了师傅进来教你”。
“他的心思谁能猜的懂呀”
“公子的用心夫人可明白?”
临清说:“我不明白,他不会是嫌弃我在府里什么都不做,故意找点事情让我干”。
“夫人不懂我们这里婚宴的规矩,婚礼当天全府内外要张贴的大红喜字必须是新妇亲手所剪,以彰显夫家对新妇的重视,寓意永结同心。你是徐府第一位夫人,若是让有心的人得知这喜字并非你亲手所剪,日后定会看轻刁难与你,公子应该也是想到了这点,所以改变了主意”。
临清微微一笑说:“他这人考虑事情比较全面”。
“那也是因为夫人你呀,若是换了旁人,是生是死,公子才不会管呢”。
临清莞尔一笑说:“我这个人就是运气好,文伯,你赶紧吃饭吧,我走了”。
“夫人慢走”。
临清走到房门口,停下了脚步,心想在屋内待着实在无聊,不如去南院竹林逛逛,索性裹紧披风,朝南院走去。
还是和以前一样,搬了椅子坐在廊下赏雪景,不同的是身边少了熙雯,她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没了手生活的一定很困难。盈盈掬起一捧雪,耳畔再也没有阻拦的声音“小姐,你怎么又玩雪呀,赶快扔掉,这生了病可如何是好”。恍惚间似乎看到了熙雯急切的样子,临清自嘲道:“想要杀死我的,是我最亲近的人”。
紧了紧系在脑后的白纱,走到院中积雪厚实的地方,做起了雪球。
临清打算堆雪人!
一个小小的雪球在地上滚呀滚,不一会儿就成了大雪球,用它做雪人的脑袋,雪人的身体需要很多雪,临清找来一块木板,将其他地方的雪都集中到了一起堆积成身,轻轻地将“脑袋”放了上去,摘下两片竹叶做了雪人的眉毛,耳环上的红珍珠做了眼睛,拿出携带的胭脂盒给雪人画上了嘴巴,还差两只手,以前都是左右两边各插笤帚,现在没有笤帚,要怎么办呢?
临清思索着,蓦地脑后一松,白纱被人大力解开,她猛地转过身去,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临清站稳后,看清了此人的模样,似乎在哪里见过,“把白纱还我!”。
第二次见到临清,贞岚不再像上次那般慌乱震惊,细细端详她的脸,确实很像那位画中之人。
临清的眼睛出现酸痛感,“你是谁?为何拿走我的白纱?”。
贞岚向前走了两步,继续看着临清,身形轮廓与画中之人并无二致,尤其是这双眼睛,太像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
贞岚开口道:“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我就把白纱归还与你”。
此人是临小草故人?临清心里琢磨道:“我叫临清,家住徐府”。
贞岚勾起嘴角,眼神里满是算计,“临小草是你什么人?”。
临清在心里想道:“得,又来一个”,临小草你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认识这么多人。
临清回答:“临小草是谁?我不认识她”。
贞岚突然靠近临清说:“你和她同姓临,你说你不认识她?”。
“这天下同名同姓之人多得是,难道只许她姓临,不许别人姓临吗?我看姑娘穿着华丽,必定身份尊贵,即是姑娘相识之人想来也是富贵人家,我本是乡野村妇怎可认得”。
贞岚望着意味深长的说:“你这张嘴,可真够伶牙俐齿的”。
“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你把白纱还给我”
贞岚将白纱交给了她,接过白纱临清连忙绑在了眼睛上。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临清说。
贞岚毫不掩饰的说道:“前几日我们就见过面”。
临清想了想说:“上次在院中穿盔甲解我白纱的女人是你”。
“没错,是我”
“你是有什么不良嗜好吗?”临清难以理解她的行为,问:“解了两次,难道你......觊觎我的美貌或者是你看上我了?”。
“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那你说,你干嘛解我白纱?”
“我就是来看看,徐清风的娘子是何等绝色”
“角色?我不是演戏的”
“我当然知道,徐清风对你是认真的,但是我告诉你,我对他势在必得,他能毁了先皇赐下的婚约,我就能让现在的皇帝陛下重新赐婚”贞岚像宣告主权式似地说下这番话。
临清十分意外,她从来没有听徐清风提起过有婚约的事,“或许,你听过贞府吗?”。
“贞府?”临清下意识重复道,这府邸的名字确实没有听谁说过,但是贞字,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努力回想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贞岚看出她的反应,很是欣慰,“只要你离开徐府,我就留你一条生路,毕竟活着是最重要的”。
临清直视着她,忽然就明白了,微笑着说:“你喜欢徐清风就去找他表白,都来找我干嘛,我又不是徐清风,你对我说这些话没用,重要的话自然要说给爱的人听,与其在我这里耀武扬威,不如学一学怎么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你不知好歹!”
“我说的是事实”
贞岚用力锁住了临清的咽喉,咬牙切齿的说:“不想活了是吗?我今日就成全你”。
临清抓住她的手腕说:“你好大胆子,敢在徐府杀人”。
贞岚冷哼道:“区区徐府,本将军当真不放在眼里,今日就算是在皇宫,我照旧杀了你!”。临清的气息越来越弱,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贞岚开心极了,说:“但是你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我确实不能杀你”话罢,彻底松开了手,临清倒在了雪地之中。
贞岚把堆好的雪人踩烂,见临清仍没有清醒,便用手去试探,鼻息微弱。狂风怒哄,雪花漫天飞舞,这要在雪地里睡些时辰,恐怕真的会死,她现在还不能死。
贞岚犹豫不决,“算了,把她扔到走廊下吧,万一真死了,岂不坏了我的大事”。
临清睡在廊下,梦里她回到了现代,家里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和闺蜜云朵,她继续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学校里有她喜爱的学生,没有剥削,没有武力,没有战争,更不用说跪就跪,一切是那么和平又美好。
“临清,临清!”
有人在叫我?
“临清!临清!”
“啊……”
徐清风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别怕,有我在,我在呢”。
临清心有余悸,双眼放空,“我以为我回家了,可是醒来竟然还是在这儿”。
徐清风紧紧地搂着她,说:“你体内寒气已经全部驱除掉了,对不起,这次是我疏忽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去帮你找家,好吗?”。
“我说了不用,你根本就找不到”
“对不起”
“徐清风,遇到你,不知是享福还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今天差点就死掉了”临清哭着说道。
“发生了何事?”徐清风拿起手绢擦拭她的眼泪。
“有人要杀我”
“谁要杀你?”
“我不认识她”
“别害怕,你慢慢说”徐清风轻拍她的后背。
临清理了理头绪,说:“前几日有个穿着盔甲的女人在我院中解开了我的白纱,恰好你当时出现了,她便走了,我以为是你的爱慕者就没有太在意,谁知今日她又来了,和上次一样从背后偷袭解开了白纱,对了,她问我认不认识临小草,我说我不认识,她就没有再问,只说了一个府邸的名字——贞府,她还自称将军”。
“我想到了,先皇赐婚,你和她有过婚约,你一定知道她是谁对不对!”
一时之间,徐清风不知该如何作答,“我们不结婚了好不好,我怕活不到三年我就死了”临清哭着说。
“清风,我好怕,我好怕呀”
“你叫我什么”
临清失声痛哭,徐清风自己也悄悄流下眼泪,慢慢靠近亲吻了她的额头,看着下方红肿的嘴唇,鬼使神差地凑了上去,两片温热的唇瓣紧挨在一起,气息流转,临清触电似的推开了他。
“你……”四目相对,临清害羞地低下头,见他还要往前来,立即用手捂住了嘴。
徐清风被她的动作逗笑了,“你哭太久了,我就想个法子止住你的哭声,你看现在你不是不哭了嘛”。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
“不用谢”
“你……”临清生气的说:“无耻之徒”。
徐清风微笑着感慨到:“这法子确实好使,我的临清又回来了“。临清望着他,满眼笑意。
人面桃花相映红,此刻看着她脸上的红晕,让他想起了那年,北苑里满树的桃花,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