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声音十分平淡，似乎在说着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期间他也不曾停下下棋的动作，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不断传来，在这静谧的山顶显得那般醒目。
“阁下是想要为自己的弟子报仇？”
老者却轻笑了一声，道：“莫称我阁下，从你口中说出的这两个字，我还担不起。”
寒雨疑惑：“什么意思。”
天神书院的长老们敬重她，是因为她是圣洲少主，因为他们明白圣洲对九天十地的贡献，功德无量。
可这仙院的大长老，她明明差点把他的弟子打死，他却一点都不生气？
“清辰嚣张惯了，我本以为他只是高傲，不想他居然敢打圣灵血的主意品行不端之人，已不配我之师门。”
“你要将他赶出师门？与我有什么关系。”
老者答非所问，透过模糊的竹帘，寒雨看到他下棋的手停下了，将一盅黑子放在对面。
“与老夫下一局棋吧。”
寒雨撩开帘子，终于能看清这白衣白发老者的脸。
那一瞬她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
寒雨死死盯着眼前的白衣白发的老者，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此人面容苍老，一道道皱纹堆积在脸上，白须显得此人仙风道骨，一双眼睛仿佛是一滩寂静的死水，再也激不起任何波浪。
这张脸莫名的眼熟，可让寒雨震惊的不只是老者的脸，而是老者白衣领口上所绣的一个纹路，是一枚古老的图腾。
这个图腾，她在季凌身上见到过！
“看我很眼熟对吧，老夫名唤季岑，出身仙古季家。”
“季凌是......”
“按辈分，他是我的叔祖。”
“你与季凌是同族？可季凌说此世已经没有他的故人。”
老者缓缓摇了摇头道：“我确实不是他的故人，当初上一纪元结束的时候，我的父亲为保护我，将我封印在一座仙人府邸，此事几乎没有人知道，叔祖亦不知我的存在。我从封印之中醒来的时候，上一纪元的一切都已经被抹去，圣洲的封印已经成型。在这一世圣洲出世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我还有为叔祖在世。小友，坐下吧。与老夫下一局。”
寒雨在老者对面坐下，看了一眼棋盘之上的局势，黑子势弱，白字攻势十分明显，但是弱点也很明显。
她两指捻起来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一字落下，局势隐有反转的迹象。
老者眸中闪过一道欣赏之色，不紧不慢的取出一枚白子落下。
白子的攻势愈发凶猛，寒雨手持黑子，不由得感觉到一股压迫。
她眉头微蹙，一颗又一颗黑子落下，棋盘上黑子被白子吃掉越来越多，而寒雨手中，也仅仅只剩下一枚棋子。
黑子已经被逼到绝路了，输赢只看这一步。
她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枚黑落下。
随着最后一声棋子落盘的声音，那股无形的压迫终于消失，这才从棋盘之中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自己满手是汗，一滴汗水从额头滚落，一阵风吹来，背后一片冰凉。
“我输了。”
季岑将白子放回棋盒内，声音还是那般平淡，并没有因为输给一个年轻人而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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