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安一边说着话,一边悄悄地把手滑向了枕头下方,她的指尖在枕下触碰到那支她特意留下,以备不时之需的发簪,不动声色地将其紧紧握在手中。
此时,宫尚角缓缓坐到了床边,他的目光低垂,带着几分审视与关切,轻声问道:“之夏呢,她怎么不在这里陪着你?”
毓安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宫尚角,那双眸子里藏着戒备的情绪,随后她缓缓伸出左手,那手苍白而纤细,轻轻颤抖着,仿佛连举起都费力,“扶我一把。”
宫尚角见状,也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轻柔地扶起了她。
就在宫尚角刚刚将毓安稳稳扶起的那一刻,毓安藏在右手中的发簪如同毒蛇出洞,尖头瞬间抵在了他细嫩的脖颈上,冷冽的金属触感让空气瞬间凝固。
“别动。”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傻子。
宫尚角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万万没想到毓安会有此举。
他的身形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你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毓安的眼神冷冽,“着急?我还嫌太慢了。”她手中的发簪紧贴着宫尚角的脖颈,微微颤抖,便会刺入。
宫尚角的眉头紧锁,他缓缓开口:“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吗?”
“要不你试试?”
然而,就在宫尚角听完这句话后,他缓缓向前靠近一点,让发簪更加贴近自己的脖颈。
毓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她没想到宫尚角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握着发簪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但那锋利的尖端却并未再向前半分,“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毓晚的?”
“两年前。”宫尚角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是在叙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宫尚角,你真沉得住气啊。”
宫尚角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无奈,几分温柔,还有几分不为人知的苦涩,“你又何尝不是呢?毓安,我们彼此彼此。”
“我?我怎么可能比得上你角公子深藏不露,步步为营?”
话音未落,毓安手中的发簪突然一颤,尖端在宫尚角白皙的脖颈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细如发丝的伤口,鲜红的血丝瞬间渗出,沿着他的颈线缓缓滑落,为这紧张的氛围添上了一抹触目惊心的色彩。
“你还来真的啊?”宫尚角的笑容未变,眼神中却多了一份凝重。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毓安的反问简洁而直接。
此时,毓安身着一袭洁白的睡袍,本应纯洁无瑕,却因右心口位置那丝丝缕缕渗出的血液而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但她手中的发簪依旧紧紧抵着宫尚角的脖颈,没有丝毫的退让。
就着屋内昏暗的烛火,宫尚角的目光在那抹鲜红上停留了片刻,眉头紧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已将她那只持簪抵在他脖颈的手牢牢控制住,不让她乱动分毫。
只听见毓安闷哼一声,心口处传来阵阵疼痛。
“宫尚角,你……”毓安的声音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宫尚角的眼神冷冽,却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凝视着她。
“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一直装傻不好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毓安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嘴角勾起一抹倔强的笑:“宫尚角,你不是我,你不明白。”
宫尚角缓缓松开握住毓安手腕的手,“我去叫人来给你先包扎,等伤养好了再说。”
毓安愣住了,她看着宫尚角那深邃的眼眸,仿佛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然而,宫尚角的眼神太过复杂,她看不懂,也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