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见宫尚角这张脸,对此时的顾清言来说,剩下的只有厌恶。
她轻轻掀开被子,却看见了自己身上穿着是红色的里衣,也只是愣了一下,并未多想就下了床塌,穿好鞋子准备悄悄离开。
可她刚迈出一步,宫尚角的声音就响起了。
“去哪儿?”
顾清言的脚步一顿,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要回去。”
宫尚角站起,他没有上前,而是站在原地,“你刚醒来,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顾清言拒绝得干脆。
宫尚角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拿过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我让下人给你送衣服来。”
顾清言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着装,无奈只能等到婢女送衣裳过来。
她坐在床沿边上,宫尚角也是如此,二人并肩坐着,就像新婚那一晚一样,尴尬且疏离。
顾清言轻摩挲着手中披风的布料,这披风上似乎还残留着宫尚角的气息,让她不禁泛起生理性的恶心。
她强忍着不适感,房间内压抑的沉默,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让她难以忍受。
“顾清言,”宫尚角终于打破了沉默,“我们……谈谈吧?”
顾清言闻言,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披风下的拳头微微颤抖,“谈什么?”
“这次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强迫你去克服自己的恐惧,我只是......不想再看你受寒毒之苦。”
少顷,顾清言却冷笑了一声,“不想看我受寒毒之苦?比起这寒毒之苦,待在这宫门中的每一天,对我来说更是煎熬。”
宫尚角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微微握紧拳头,“还是想要离开,对吗?”
“宫尚角,你我都清楚,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们之间有的只有妥协,只有无奈。你为宫门执行本不是你的责任,我只为庇护。我也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我不能去怪你,既然不能离开,我就想守着那方小天地,画地成牢,冷暖自知就好。”
顾清言的话音刚落,房间内的气氛似乎又凝固了几分。
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在这寂静之中显得格外刺耳。
宫尚角的眼神复杂,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外面自由飞翔的鸟儿,“清言,我承认,我们的结合并非出于两情相悦,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寒枝手捧衣物,恭敬地站在门口,“角公子,夫人。”
寒枝的到来,对顾清言来说如获大赦,她连忙起身接过衣物,快速换上,整个过程中没有再看宫尚角一眼。
“如果可以,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就好。”换好衣服后,顾清言冷冷地留下一句话,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寒枝见状,连忙上前几步,默默跟在顾清言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渐行渐远。
直到一切归于平静,只留下宫尚角一人在这空旷的房间内,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