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们都明白,这段婚姻之下,藏着的是两颗被命运紧紧束缚的心。
给不了她想要的,那就给她留一片天地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清言与宫尚角确实如她所说,回到了最初的相处模式。
他们礼貌而疏离,各自守着自己的一片天地,宫尚角也不再试图跨越那条无形的界限。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宫尚角总会站在顾清言房门外,静静地凝视着那扇紧闭的门。
而顾清言也并非表面那般冷漠,她不是不知道宫尚角每晚在她门外的事。
可这一切又能代表什么呢?
宫远徵问过她,是不是还在为宫尚角上次的事情而生气。
顾清言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不可否认的是,刚开始她是很生气,气他凭什么那样对自己,明知道她怕水还将她带进那让她窒息的地狱。
但,更多的是.....可能是感谢吧。
她一个没有了家的人,没有了家人宠爱的人,在这角宫之中,她却意外地找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温暖,尽管这份温暖是以一种复杂而微妙的方式存在着。
宫尚角的举动,尽管未曾言明,却像是一种无声的陪伴,让她在孤独的夜晚不再那么彻骨地寒冷。
今日,初冬的暖阳融融。角宫比往日也多了些生活气息。
当宫尚角和宫远徵路过庭院时,看到上官浅和下人正在院子里,一起翻新那终年死气沉沉的花坛。
角宫上下,众人皆知除了顾清言的院子种了各种名贵的花卉之外,其他地方向来不曾出现过任何花卉植物。
因此,当宫尚角一眼望见上官浅正弯下腰肢,摆弄着泥土时,他脸色一沉,厉声喝问道:“你在干什么?”
上官浅闻声,轻轻地拍去手上沾染的泥土,抬起头来,用那如水般温柔的眼眸望向宫尚角,笑容粲若明媚艳阳。
站在上官浅身旁的婢女赶忙向宫尚角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角公子,上官小姐带着奴婢们在种花,小姐说夫人院中的花美不胜收,所以带着奴婢们种下杜鹃,说等来年春,开的也会很艳丽。”
宫远徵一听,看向上官浅讥笑道:“种花?你这花还想跟嫂嫂的比?你比的过吗?自不量力。”
上官浅听着宫远徵的嘲讽,她也不当回事,轻盈地移步到宫尚角的面前,还未开口说话,便听到宫尚角怒斥道:“你又在擅自揣度我的心意?”
话音刚落,婢女们一时间吓得花容失色,慌忙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而上官浅也没有料到宫尚角会有这般反应,垂在身侧的双手有些不知无措。
宫尚角将冰冷的目光投向她,并冷冷地质问道:“你为何不跪?”
上官浅闻言,咬着牙委屈得低下了头,随后慢慢地弯下膝盖,准备跪下去。
可就在她快要屈膝着地的瞬间,却被宫尚角伸手扶住,牢牢地捏住她的手肘,想跪跪不下去,也站不直。
但在这一刹那间,上官浅的脸上悄然浮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胜利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