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花（23）

雪下得更大了，吴邪的睫毛上很快积了一层白霜。

他知道吴晚瑜所说的一个人是谁。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开口问道：“姑奶奶，你跟张海客他们兄妹是怎么认识的？为何你从来没提起来过？还有......汪羽.....是谁？”

吴晚瑜的呼吸在雪幕中凝成了白雾，放在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

“很久很久以前，泗方城下的张家堡里有副石棺，棺里有具活死人，你知道那活死人是谁吗？”吴晚瑜说着转头看了眼吴邪，随后伸手指了指自己，“是我，汪羽。”

吴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比这漫天飞雪还要刺骨。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模糊了视线，让他看不清吴晚瑜此刻的表情。

“吓到了？”吴晚瑜轻笑一声，伸手拂去吴邪睫毛上的积雪，“别害怕，我现在是活生生的吴晚瑜，到底是不是活死人，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吴晚瑜的这话对于吴邪来说很是震惊，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姑奶奶。

从他记事起，吴晚瑜就始终保持着这副年轻的面容，岁月从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曾经，在他小时候，他也好奇问过吴老狗。

那是个夏日的午后，年幼的吴邪趴在吴老狗的膝头，天真地问道：“爷爷，为什么姑奶奶看起来比您年轻这么多啊？是您的亲妹妹吗？姑奶奶看上去比我爹还年轻。”

当时的吴老狗只是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解释道：“你姑奶奶啊，当年差点死了，是张家人救了她。所以她身上流着一点张家人的血，所以啊......就老得特别慢，说不定你以后老了，她还是这副模样。"

现在想来，爷爷当时的神情中似乎藏着更深的秘密，像是在保护吴晚瑜。

吴邪盯着有着百岁的吴晚瑜的面容，一张二十多岁的脸，眼角没有一丝皱纹，皮肤紧致得不像话，但她的眼神中沉淀着太多东西。

“所以......”吴邪的声音有些发干，“您该不会是汪家人吧？”

吴晚瑜听后，轻笑出声，“我只知道自己交汪羽，到底是不是汪家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棺材里，我也不知道。我更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的。”

“那......您是怎么认识张海客他们的......”吴邪的声音有些颤抖。

吴晚瑜转回头来，目光穿过黑夜望向远处，“张家放野的测试，你应该听过吧？”

吴邪点了点，轻声应了个“嗯”。

而吴晚瑜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羽绒服上的拉链，继续说道：“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他们，张起灵，张海客，张海杏，张念还有张九日。再后来我就跟着他们去了张家，再后来我跑了.......”

雪花突然变得密集起来，吴晚瑜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飘渺，“再后来......我就遇到了你爷爷，从那时候起，我就以吴晚瑜这个身份一直到现在。”

“您就什么都想不起来吗？”吴邪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