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谨慎是好事。”他顿了顿,“不过有本王在,你尽管放心。”
马车中相对无言,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车夫在外低声道:"王爷,到了。"
透过纱帘,东方白看见一座灰黑色的高大建筑矗立在眼前,四周守卫森严,厚重的铁门上天牢二字在晨光中泛着森然之气。
赵景煜率先起身,在踏出马车前忽然回头,“有本王在。”
“多谢王爷。”
踏入天牢,潮湿与血腥味掺杂在一起形成一股难闻的气味,东方白轻捂着鼻子。
守卫见着赵景煜恭敬道:“安王爷,您怎么来了?”
赵景煜面色阴沉,冷声道:“本王奉陛下之命提审几位尚书。”
守卫面露难色,“敢问王爷可有手谕?”
“放肆!”
一声厉喝从甬道深处传来,只见一个身着褐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腰间铜牌叮当作响。
他朝赵景煜深深一揖,赔笑道:“王爷恕罪,这是新调来的守卫,不懂规矩。”
说话间,他狠狠瞪了守卫一眼,后者立刻跪伏在地,微微发抖。
东方白注意到甬道两侧的牢房里,有几双浑浊的眼睛透过铁栅栏窥视着这一幕。
角落里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夹杂着几声微弱的呻吟。
穿过幽暗的走廊,两侧牢房里传来囚犯痛苦的呻吟。
东方白跟在赵景煜身后,借着微弱的火把光亮,看到墙壁上斑驳的血迹。
“徐虎,你的兵可不怎么样啊。”赵景煜冷哼一声,袖袍一甩,“带路吧。”
“王爷教训的是,王爷请跟我来。”
没一会儿,停在一间铁门前,徐虎打开牢门,“王爷,就是这里了。”
赵景煜示意他退下,低声对东方白道:“方尚书就在里面,本王在门外等你。”
“多谢。”
东方白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牢房。
潮湿的霉味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让她胃部一阵翻涌。
借着墙上微弱的油灯光亮,她看见一个正坐在草堆上的人,那个人正是她的父亲,户部尚书方则仕。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
方则仕抬头看清来人之后,满脸都是震惊,“东......东方大夫。”
说着话急忙爬起身来,掸了掸身上沾着的稻草,“你怎么来了?”
东方白喉头一哽,强压下翻涌的情绪,低声道:“我听说你被关进来了。”
方则仕的双眼瞬间湿润,他踉跄着上前两步,又硬生生停住,颤抖的手指紧紧攥住囚衣下摆,“你......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快回去。”
墙角的老鼠被惊动,窸窸窣窣窜过潮湿的稻草。
东方白注意到他左脚镣铐磨出的血痕已经结痂,她上前几步,站在方则仕面前,掏出袖中藏着的金疮药递给他,“这药效很好。”
方则仕望着那瓶金疮药,喉结滚动了几下,终究没有伸手去接。
他背过身去,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你能来,为父......我很高兴,但现在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是被人发现,会连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