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安下意识地反驳道:“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那你跟爸爸说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爸爸一定会支持你的,可是你妈妈那边就......你也知道你妈妈本来就是想大学让你出国的。”
安以安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安妈期待的眼神。
从小到大,安妈为她规划的人生轨迹清晰可见,重点中学、名牌大学、海外深造。
“爸爸,不要告诉妈妈这件事,我......我再想想吧。”
“你们系主任说到五月十号截止,囡囡,你要想清楚了。”
“我知道,挂了,我要上课了,爸爸拜拜。”
挂断电话后,安以安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距离截止日期,只剩下不到两周的时间了。
她祈祷时间过的再快一点,早一点过去这个截止日期。
然而,五一过后,在安以安不知情的情况下,安妈给何家树打去了电话。
“家树啊,我是安妈。”
“阿姨,怎么了?”
“你知道安安收到伯克利音乐学院研究生入学邀请函了吗?”
何家树愣住了,安以安从未向他提起过这件事。
“阿姨,安安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他诚实地回答,感觉喉咙发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安妈说道:“家树,阿姨不是反对你们在一起。但安安从小就很有天赋,这个机会对她未来发展很重要。作为母亲,我只希望她能把握住每一个可能让她变得更好的机会。你明白阿姨的意思吗?”
何家树靠在墙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他明白安妈话中的暗示,他是阻碍安以安前进的绊脚石。
“阿姨,我明白。”
挂断电话后,何家树在走廊上站了很久。
上午的第三节课,他没有上,而是回了家,他在安以安的抽屉里找到了那张入学邀请函。
何家树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捏着那张烫金边的邀请函。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纸上,伯克利音乐学院这几个字在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注意到邀请函的日期是两个月前发出的,而安以安从未提起过只言片语。
“是因为我吗?”他轻声自语,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
何家树跑去找了音乐系的系主任,得知最后的截止时间是十号,那就在后天。
而系主任告诉他,这次机会有多难道,以后要想再得到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当天,何家树给安以安打了个电话说他突然调课有晚修,就不陪她吃晚饭了。
然而,何家树便没有什么所谓的晚修,只是他找的借口。
晚上,他独自在操场跑步,试图用体力消耗来麻痹自己。
跑完第十圈,他气喘吁吁地坐在看台上,掏出手机,发现有三个安以安的未接来电。
还有信息:「家树,你还没下课吗?」
何家树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回拨键上方悬停了几秒,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夜风裹挟着初夏的燥热拂过汗湿的T恤,看台栏杆上不知谁落下的可乐罐被吹得滚了半圈,发出空洞的声响。